接听键,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是李暖女士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冷静的男声。
“……是我,您是?”
“我是陈启明,顾业明先生的私人律师。”
陈律师!
我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一半。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动作太猛,导致眼前一阵发黑。
“陈律师……您,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戒备。
在经历了被顾家人驱逐的闹剧后,我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李女士,请您不要误会,我没有任何恶意。”
陈律师似乎听出了我的警惕,他的语气依旧专业而平静,“有些东西,是顾老先生生前特意交代,要在遗嘱宣读会之后,单独交给您的。
我找了您两天了。”
“东西?”
“是的。
非常重要的东西。
您现在在哪里?
方便的话,我们见一面。”
我犹豫了。
但陈律师是顾先生最信任的人,也是这场风波里,唯一一个没有对我恶语相向的人。
最终,我还是把这家小旅馆的名字和地址告诉了他。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了旅馆楼下。
陈律师没有上楼,而是让我下楼。
他亲自为我拉开车门,车里的暖风,让我因发烧而冰冷的身体,感到了一丝暖意。
“李女士,你的脸色很差。”
他从后座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我,“顾老先生如果看到你这样,会担心的。”
听到“顾老先生”五个字,我的眼圈又红了。
陈律师没有带我去他的律师事务所,而是把车开到了江边的一家露天咖啡馆。
他给我点了一杯热牛奶,然后,从他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密封完好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的封口处,盖着顾先生的私人印章。
“这是顾老先生留给您的亲笔信。”
陈律师将信推到我的面前,“他交代过,这封信,只能由您亲手拆开。”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地,接过了那封信。
信封不厚,却感觉有千斤重。
我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信纸。
是顾先生那手苍劲有力的、熟悉的字迹。
“小暖,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你已经经历了人生中最荒唐、也最艰难的一天。
请原谅我,用这样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将你推上了风口浪尖。”
“请不要怀疑我的决定。
我活了七十五年,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都多。
谁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