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让他虚弱不堪。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死死盯着阿提娜被汗水和血污沾染的侧脸。
她的眼神坚毅如磐石,仿佛刚才的杀戮不过是拂去衣角的灰尘。
“为什么?”
他终于嘶哑地问出声,声音像砂纸摩擦着喉咙,充满了迷茫和一种被颠覆的痛苦,“你……你早就知道她是细作?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救我?”
他无法理解。
他那样对她,冷落、斥责、甚至当众让她难堪。
她应该恨他入骨才对!
阿提娜猛地回头,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入他混乱的眼底:“告诉你?
告诉一个被‘月光’迷了眼,听不进任何逆耳忠言的单于吗?”
她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至于救你?”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扫过他苍白的脸,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决绝,“我救的不是你,冒顿!
我救的是这片草原!
救的是那些还在为你浴血奋战、却不知为何而战的忠诚战士!
救的是巴图族长的孙子,格根部落的孩子!
救的是千千万万无辜的族人!
你死了,只会让叛乱更加疯狂,让这片土地彻底沦为汉人的猎场!
你活着,至少还能看清你犯下的错,看清谁才是真正守护这片草原的人!”
她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马鞭,狠狠抽打在冒顿的灵魂上。
他脸色惨白如白纸,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反驳的声音。
帐内云裳冰冷的尸体,外面族人惨烈的哀嚎,眼前这个女人冰冷而炽热的控诉……一切的一切,都汇成一股洪流,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彻底冲垮、淹没。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狂妄、愚蠢和失败。
(20)就在这时,通道口外,震天的喊杀声中,突然插入一阵新的、更加雄浑有力的号角声!
紧接着是如同滚雷般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以及一个洪亮、充满力量与愤怒的吼声:“左贤王在此!
叛贼受死!
护驾!”
是左贤王!
他终于带着忠于王庭的、最精锐的骑兵赶到了!
阿提娜眼中光芒一闪:“走!”
她不再看冒顿,率先冲出通道。
冒顿咬紧牙关,拖着沉重的身体跟上。
外面,左贤王率领的生力军如同钢铁洪流,瞬间冲垮了叛军的阵脚。
战局逆转!
忠诚的战士们怒吼着,将叛军分割、包围、剿灭。
阿提娜翻身上马,没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