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
跑向一个,能让我站直了活下去的地方。
我偶尔会梦到高中教室。
梦里,我的书包还是破的,拉链坏了,用别针勉强扣着。
林菲菲的笑声尖锐刺耳,周子扬的礼物像裹着糖衣的毒药。
醒来时,徐朗总在旁边,手指轻轻敲着键盘,屏幕上是公司的财报或是新的算法模型。
他从不问我梦见了什么。
他只是在我发呆时,突然说:“小雨,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在图书馆算题,草稿纸不够,写在餐巾纸上。”
我记得。
那天,我连一杯豆浆都舍不得买,而他推过来的那杯热豆浆,杯底压着一张纸条——“你的解法比标准答案更漂亮。”
那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我的“贫穷”里长出的智慧,值得被欣赏。
---父亲现在总爱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他的腰还是弯的,但脸上有了笑。
有时候,他会摸着外孙女的头发,说:“小雨小时候啊,连作业本都买不起,拿废纸订起来用……”小丫头眨着眼睛问:“那妈妈怎么考上清华的呀?”
父亲就笑:“你妈啊,是野草。”
野草。
长在砖缝里,淋过脏水,踩过脚印,却还是朝着光,一节一节地往上爬。
上个月,林菲菲来找我。
她站在“野草基金”的办公室门口,手里捏着母亲的病历单。
她老了,眼角有了细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趾高气扬的大小姐。
“程小雨……”她声音很低,“我妈妈病了,需要手术……能不能……”我没说话,只是接过申请表,签了字。
她突然哭了。
“对不起……当年……”我摇摇头,打断她。
“都过去了。”
是真的过去了。
我不恨她了。
恨太累了,而我的力气,要用来跑更远的路。
---昨晚,徐朗问我:“如果能回到过去,你想对十七岁的程小雨说什么?”
我想了想,笑了。
“我会告诉她——别怕,往前跑。”
“你会遇到真正的光。”
---(番外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