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东街刘记的桂花糕!”萧灼眨眨眼,“你尝尝?”
沈知意捏起一块放入口中,甜香顿时在舌尖化开。她眉眼弯弯,忽然瞧见萧灼发间沾着片粉白花瓣,不由轻笑出声:“你呀,翻墙也不当心些。”说着便伸手替她拂去。
萧灼浑不在意地甩了甩头,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拍了下额头:“等等!你还记得我挖的那个洞吗?”
正说着,她便拉着沈知意蹲到西墙角的老槐树下。树根盘错处,果然藏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被杂草虚掩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萧灼拔开杂草,露出那个小洞口,日光斜斜地漏进来,照亮了里面一小块地方——显然被人精心布置过,底下还铺着一层细软的干草,防止物品受损。
沈知意伸手摸了摸树洞边缘,指尖粘上新鲜的木屑:“你...你亲手挖的?”
“那当然!”萧灼骄傲地挺起胸膛,“用我阿爹送的那把匕首。不过可别告诉他,让他知道我拿来挖树洞,非气死不可。”
沈知意忍不住笑出声来,指尖轻轻拂过那粗糙的树洞内壁,能清晰地感受到匕首刻痕的深浅不一。
“我每次翻墙太惹眼了,万一哪天被府里的人发现就不好了。”萧灼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指了指那个洞,“喏,以后你想吃什么或者想要什么,就写张字条塞这儿,我下学回来给你带。”
萧灼笑嘻嘻地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好了,我得回去了,再晚些我阿娘该派人来寻了。”她又指了指树洞,“记得啊,想要什么东西就塞字条。”
沈知意点点头,看着她三两下攀上墙头,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院子里重归寂静,只有桃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沈知意低头看着手里的桂花糕,不住弯了弯嘴角,又小心地朝四周望了望,才抱着油纸包快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萧灼刚翻回自家院子,就被卫松一把拉住:“世子!您可算回来了!长公主派人来问了三回功课了!”
“知道了知道了。”萧灼匆匆换回学袍,坐到书案前,眉头微蹙,目光却已专注地落在摊开的书卷上。
——
自此,那树洞成了两人之间的小秘密。有时是几块点心,有时是一本新淘来的话本,甚至有一回,萧灼塞进来一只草编的蚂蚱,吓得沈知意差点叫出声。
光阴如檐角掠过的风,一晃便是三年。
立春这日,国子监的晨钟刚响过三声,萧灼便拎着书匣溜出了号舍。
十岁的少年身形抽条了不少,一袭靛青色学袍衬得腰背笔直,唯有那双亮如星子的眼睛仍带着几分顽劣。
她熟门熟路地绕开巡值的博士,翻过西墙一株老槐树,轻巧地落在巷子里——这套动作三年间已重复了上百回,连墙头的青苔都被她蹭秃了一块。
巷口早有辆灰篷马车候着。车帘一掀,露出春竹哭笑不得的脸:“世子,长公主今早还问您是不是又逃学了……”
“阿娘才舍不得罚我。”萧灼利落地跳上车,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丢给春竹,“东街新出的笋肉包子,趁热吃。”
车轮碾过潮湿的青石板,萧灼掀帘望着窗外。三年来,京城街巷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当初需要踮脚才能瞧见的糖铺幌子,如今已能平视了。
“沈相府大小姐今日生辰,您备的礼可带上了?”春竹忽然问。
萧灼指尖一顿,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锦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