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傅震川又是一脚,再次把迟烆踢跪在地上。
“孽子!你就是诚心来气我的!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举起椅子就往迟烆身上砸去。
迟烆依旧保持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可他眼里分明是散不开的狠厉,一声哼哧都没有,仿佛已关上了痛感。
旁边的沈曼莲劝傅震川不要动怒伤了身体。
傅震川就停下来,扶着手里的椅子,顺顺气。
“阿姨……”迟烆冰冷地笑着,看向沈曼莲。
“你以为父亲老了吗?他这段时间玩女人,还喜欢玩成对的。”
沈曼莲霎时脸色铁青。
“哦,阿姨您找小鲜肉,好像每次也是三个起的。”
傅震川顺手抄起烟灰缸砸向迟烆,迟烆没有躲……
头破血流。
“叔叔!!”
盛舒然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最终,她还是来迟一步,来不及阻止任何事情。
屋里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了她。
盛舒然管理好面部表情,笑靥如花地捧着几幅卷轴走了进去。
假装不在意地越过滴着鲜血的迟烆,来到傅震川跟前。
“叔叔,我前段时间去巡回演出了,我知道您喜欢收集流落在国外的沧海遗珠,所以特意寻了几幅作品给您,您看看喜不喜欢?”
傅震川见到是盛舒然,脸色缓和了几分。
“然然,你有心了,你用心寻的字画,每次都很合我意,叔叔很喜欢。”
沈曼莲看向盛舒然也是笑意满满。
“然然,回来堵车吗?要两个小时吧。”
“这次不怎么堵,还好。”盛舒然乖巧地回答。
“来,阿姨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甜品,我带你去吃。”
“谢谢阿姨!”盛舒然很是雀跃的样子,勾起沈曼莲的手,刚走两步,又不忘勾上傅震川的手臂,撒娇道:
“叔叔也一起嘛,我都好久没见你们了。”
“好好好。”两夫妻都很宠溺地对着盛舒然笑。
傅震川还没忘记一旁的迟烆,转向他时就没那么好脸色,厉声说:“滚回你房间去,禁足24小时。”
盛舒然趁机看向迟烆,迟烆没有闪躲,捂着额头的鲜血,直愣愣地迎上盛舒然的目光。
“哎然然,给我讲讲你巡演的事呗。”盛舒然被沈曼莲的话拉回了视线。
三人像一家三口般走向饭厅,不时响起傅震川豪爽的笑声。
迟烆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难怪他们想让你当傅家媳妇。”
笑意逐渐褪去,苍白的脸上越发显得阴沉。
迟烆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了之前用剩的止血纱布,熟练地给自己处理伤口。
处理了两下,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了手,就额角的伤口随便止了个血,其它都不干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踌躇了一下,然后推开房间的窗户。
风撩起白色的纱布,温柔地拂过他脸上的伤。
还不够,这样的温柔远远不够。
他要赌一赌……
赌盛舒然,会像小时候那样……
翻窗进来找他。
夜色越来越浓。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那轮明月照着,清冷的白光漫入屋内。
迟烆坐在角落里,正对着窗。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他感受到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下降,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
“嘶……”迟烆用力撕掉额上的止血胶布,力度太大,把好不容易开始凝固的血痂一并带落,鲜血又开始渗出。
他把胶布攥在手心,指尖越靠越拢,直至扎到掌心的肉里,那双黑眸依旧偏执着锚定窗边。
忽然,一双纤细的手掌撑着窗沿。
迟烆的心,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