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低头,脚脖子的血溢出速度不如水流,翻起一片白生生的肉随水流摆动。
云知秋用尽力气,仅剩的力气无法带起吸满水的棉衣。
还是得死吗?
她有些万念俱灰。
随即又释然,死就死吧,又不是没死过。
握着蚌壳的手逐渐松开,另外一只手里剩下的泥沙也随水流晕起一小片浑浊。
溪水清凉,比上次猪笼搅起的泥水舒服很多。
“这孩子,客气啥?”
徐长鸣叹了口气拍拍谢清宴的肩膀:“你……你也莫要怪你爹娘,毕竟……”
“哎呦老天爷!”
徐家院门被猛然推开,乔招娣双手猛拍大腿:“我就看到谢老二你过来了,谢老大往那边去了!”
她跑的确实匆忙,最小的丫头追不上娘,跌跌撞撞跟在后面嚎啕大哭。
谢清宴刚好接过徐长鸣递给他的砍柴刀,听见后扭头就跑。
“谢家老二!清宴!”
徐长鸣也着急的跟着追出去。
“这要出事!”
徐长鸣的媳妇赵春芳急的直跺脚。
天杀的!凶器可别是自己家的柴刀!
谢清鸣眼睛都都起雾了,大口吸入冰冷的空气,胸腔刺痛。
他身子前倾,双腿竟像跟不上上半身的速度一般,跌跌撞撞却没摔倒。
“知秋,知秋,等着我~~~~”
穿村井而过,有乡邻跟他打招呼。
“谢家小二,去哪儿呢?”
他没吭声。
旁人笑着打趣问话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那孩子的性子,给你没脸了吧。”
“不是啊~”打招呼那婶子皱着眉,探身踮脚看他背影:“差点被爹妈冻死,换你你能见谁都笑?不过云氏嫁过来后小二好多了。”
井边的人都纷纷点头,云氏能读会写,时常都看到她教谢小二在地上描红。
最近两年眼看谢家小二没那么阴郁了,又出了这事儿。
想到谢家偏心眼的爹娘,等着打水的乡邻都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