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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诗酒陆星寒

陆星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还是单身吗?”发送完毕。“单身、可撩,陈小姐。”他光速回复。他微微眯起眸,想象她此时此刻的样子,又多问了一句:“你现在的姿势是不是用被子蒙着头、叠跪、手肘支在枕头上玩手机?”

主角:陈诗酒陆星寒   更新:2022-09-10 2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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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诗酒陆星寒的其他类型小说《陈诗酒陆星寒》,由网络作家“陆星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还是单身吗?”发送完毕。“单身、可撩,陈小姐。”他光速回复。他微微眯起眸,想象她此时此刻的样子,又多问了一句:“你现在的姿势是不是用被子蒙着头、叠跪、手肘支在枕头上玩手机?”

《陈诗酒陆星寒》精彩片段

没有阳光的春天夜晚,气温实在兜不住,站在街边冷风直往衣领里钻。路边玉兰树褪下来的旧枯叶,在风里一边打着冷颤,一边旋转坠落。

从咖啡店出来已经在路边等了快十分钟,手机里的约车软件页面显示,订单约到的车距离所在地还有七百米。

想起来自己的外套还在他的车上,加上头发还没干透,陈诗酒整个人冰透了。

陆星寒邀请她:“要不要把手伸进我的口袋里?”

他手上明明挂着一套明天要穿的衣服,但他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并不打算把衣服加在她的身上替她御寒。

陈诗酒眼睛扫了一下他手里的衣服,又瞥了一眼他脸上挂着的盛情邀请,倔强地拒绝了:“我还好。”

“别硬扛。”他大度地岔开自己西装裤子的口袋。

所以他裤兜里是装了浴霸吗?一个裤兜能挡什么风寒啊?

陈诗酒觉得他这人搭讪的功夫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蹩脚,想牵手就直说呗,不过她肯定不会同意就是了。

大约是五六年前,不过那会儿是正儿八经的冬天,陈诗酒从公交车上跳下来,陆星寒站在公交车站点等她做完家教回来,冷着脸不动声色地把她一双冰块一样的手,揣进了他裤子的口袋里。

上海被称为魔都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就连风吹来的方向都十分魔性,你压根儿也不能清楚确定阵阵肆虐的妖风是从哪里刮来的。披散着的头发丝,真是被风吹得群魔乱舞,根本找不到一个顺畅规律的节奏。

公交车站的挡雨棚下,陈诗酒有点呆愣地站在他面前,整个人的发型被风吹得不知所云,姿态是真的难看,但那天的他既冰冷却又很温柔。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丁达尔效应。

他们前一天晚上刚吵过架,她以为他们就这样完了,没想到第二天他出现在公交车站。

他把她从车门那里拽了下来,带着一点儿他不容置喙的霸道和冷酷。她在他双瞳的倒影里,看见了一个被他眼里温柔光芒所包围的自己。

他眼里的光是怎么做到把狼狈的自己,映衬得既狼狈又那么好看的呢?

六年前的他,面冷却眼里有光。

可现在陈诗酒在他眼里看见的,除了假装盛满的温柔之外,是深不见底的冷漠。

她忍不住对他说:“陆星寒,你是真变了,眼睛里没光了。”

陆星寒盯着她一直在自搓的那双手,问:“我是奥特曼吗?眼里为什么要有光?”

陈诗酒嗤笑一声:“夸你的意思,越来越像一名合格的资本家了。毕竟有本事扛起资本镰刀的人,哪一个不是理智精明到凡人望尘莫及的境界?”

他蹙着眉,紧盯着她不停搓着的手,拳头捏紧在裤子口袋里,忖默了片刻,终究还是把目光转向了街边反光的路牌上。

*****

陈诗酒回到宾馆,处理了几封邮箱里的工作邮件,不疾不徐check好明天座谈会的流程,随后倒头扎进床垫里。

酒店的床垫比家里可软多了,软和的像一块刚出炉的香蕉松饼。

陈诗酒溺在里头,连衣服都懒得换下来。

脑海里曾经也无数次假想过如果两人重逢,是否会像怨侣一般,连握手都嫌多余。但实际情况还好,他们甚至还像未曾从上一段感情的纠缠里挣脱出来,很多措辞,仍旧保留着当年一些习惯。

他至今单身吗?陈诗酒有点疑惑,如果不是单身,那他今晚的那个吻,实在太不道德了。

手机在房间的办公桌上震动,陈诗酒把脸从两只枕头的缝隙间仰起来,目测了一下距离,实在懒得不愿意挪动躯体分毫去取手机,但又怕错过工作上的事情,无奈还是下了床去拿手机。

是一条微信提醒。

划开,微信接收到一条新讯息——【鸭舌】

陈诗酒盯着聊天页面那个头像怔了很久,感觉有点不太真实,他又躺在了她的好友列表里。两年过去,他甚至连头像都没有变过,还是那只蓝湾犬在他家的草坪上顶花哈嘴大笑。

她回了过去:“?”

新消息很快再次弹出来:【夜宵】

陈诗酒看了一眼屏幕笑了。

陆星寒是上海混温州,他妈妈是温州人,爸爸是上海土著。家里平时吃饭,一星期的菜谱里总有几餐有卤鸭舌。陈诗酒第一次看见有人吃鸭舌,瞠着目,隐隐觉得自己的舌头被绞肉机屠戮的痛。

然后在陆星寒的威逼利诱下尝试和一根鸭舌亲密接吻,居然觉得味道还可以接受,甜津津的像在吃糖。把糖和鸭舌联系起来,鸭子身上的这个奇葩部位,入口都显得没那么古怪诡异了。

陆星寒的妈妈不会做饭,唯一的拿手好菜就是卤鸭舌。鸭舌是市场上买到的卤制半成品,拿回家倒半瓶可乐加几滴老抽上色,煮到汤汁浓稠到能挂在鸭舌上为止。陈诗酒如果双休日没在公司里加班,抱着那一碟鸭舌,能就着一部电影打发一下午。

客房的门铃响起,服务生送进来一个黄色竖条纹的帆布保温袋。

陈诗酒打开,里面居然还真是一盒卤鸭舌。

惊呆了。

拉开一次性塑料食品盒的盖子,拣了一根鸭舌塞到嘴里,刚要抄起手机回陆星寒,居然眼泪一下都快被烫了出来。

不是鸭舌太烫,而是回忆太过烫人。

是孟董做的吧?这个味道她太熟悉了,她做鸭舌喜欢在可乐里面加半勺黄桃酱,鸭舌的卤汁儿里就有甜腻的黄桃味。

陈诗酒的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打着:你让你妈做的?

发送了过去。

他当然还没睡,几乎在她发送成功的下一秒就回复过来:嗯。

“替我谢谢孟董。”

“别想的太多,她是知道我今天出差回来,闲着没事做的。我晚上住宾馆,司机送到家里我不在,她又让司机送到宾馆给我。你没吃夜宵,我就跟司机直接报了你的房间号。”

“……”

我谢谢你哦,把我的自作多情解释的那么透心凉,陈诗酒心喷。

“还不睡?明天上午学校没活动,约你出去走走?”

“我有事。”他不是行程太满才住到宾馆吗?真是爪牙毕露后连敷衍意思一下都懒得费工夫了。

“什么事?”

“你是我经纪人吗,需要跟你交代的这么清楚?”

“我派司机给你。”

“不用,我打车就好。”

陈诗酒发送完这句之后就去刷牙洗脸了,等重新钻回床上,拿起手机一连下拉刷新了两遍微信,才确认是真的没有新消息进来。

嘁,不回就不回,我睡我的大觉。

不过还真是有点睡不着。

她是真的有点好奇,难道陆星寒后来真的没有跟卢安有后续?

当初他明明答应了去相亲的……

鬼使神差,摸黑抓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小心翼翼地点开那个微信头像,结果朋友圈加载出来,一无所获。

他的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但他已经有半年没更新过朋友圈了。

盯着他朋友圈的背景图,陈诗酒的思绪一下被拉的很远。

这张照片是在昏钟岬海滩上拍的吧?

一张照片,就能带她回到2015年的夏天,他和她分头去了越南,却在那里不期而遇。

脑子里满是那个被夕阳灼烤成橙红色的闷热海边房间。潮湿、逼仄,窗外是川流不息的摩托车嗡鸣呼啸。他和她贴在墙上,唇齿缠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又热又烫,喷在对方的皮肤上,会形成一层绵密的薄汗。

杜拉斯《情人》的氛围感在那个狭小廉价的酒店房间拉满,他们身上大汗淋漓,像游走在热带雨林的两只鱼。

原来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流淌了这么久,连2015年都是七年前了。

返回到聊天界面,有点意外,他居然也没睡,还给她发了一句:晚安。

时间显示是一分钟以前。

陈诗酒想了想,决定不带着疑惑过夜,与其在这纠结,不如问完后安心睡个好觉。

“你还是单身吗?”发送完毕。

“单身、可撩,陈小姐。”他光速回复。

他微微眯起眸,想象她此时此刻的样子,又多问了一句:“你现在的姿势是不是用被子蒙着头、叠跪、手肘支在枕头上玩手机?”

“……你怎么知道?”

“你夜里玩手机的姿势,一直这么猥琐。”

??她能说脏话骂人吗?!



不知道别人故地重游是不是会一直困在旧梦里走不出去。

这一晚陈诗酒做了好多梦,且梦与梦之间的蒙太奇手法一点都不高明,许多梦境的运镜转场,都十分生硬。画面上一帧还在上海,下一帧可能就天马行空地跑去了胡志明。

譬如今晚她做的第一个梦,就是2014年马上升大二的那个暑假,她从闺蜜祝之繁家位于静安区的小洋房里醒来。

那个早晨,祝之繁这个一放假不到十点不起床的懒王,居然破天荒地出去晨跑了一次。

陈诗酒起先还不太确定自己在梦中是从哪个地方醒来,但闻到熟悉的三明治裹鸡蛋捣大蒜酱味道,就知道一定是祝之繁家的山东阿姨在弄早饭。

祝之繁家的早饭老三样:现榨黑豆浆、蒜拌鸡蛋酱三明治还有时令果切一碟。据祝之繁口述,这一套早饭样式,自她家阿姨从上岗开始,雷打不动地贯行了八年之久。

对此,沂水人曹阿姨是这么解释的:我搁养生栏目上看的,大蒜杀菌又抗癌,节目里那老太太都快百来岁了,每天起来就是先剥两瓣大蒜往嘴里塞,干起活来比年轻人都壮。节目里的专家能骗人,那老太太活这么大岁数,身份证写着呢,能骗咱们吗?!

陈诗酒心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连那个老太太也是节目组请的托呢?

谁家一大早吃这么生化武器的早饭啊?!难怪祝之繁长到十九岁,都没有男孩儿跟她亲过嘴儿。

虽然说蒜味是蒜味,口臭是口臭,但一早吃完满嘴蒜的那张嘴,还能招人稀罕吗?

她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岛台上的石臼子里已经捣好了一盅鸡蛋蒜酱,曹阿姨正在用小刀刮黄油煎吐司。

曹阿姨脖子上挂着碎花围裙,伸长颈子往厨房外招呼陈诗酒:“繁繁一大早出去了,我们小区新搬来了一个男孩子,好像还是和你们一个学校的?他们约了一起晨跑。早饭她没说回不回来吃,阿姨先给你弄。”

陈诗酒隐隐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懒王祝大小姐,平时能躺着绝不坐着,哪那么勤快放假了还出去锻炼啊?除非一起运动的对象是绝世大帅哥。

陈诗酒小眼神一眯就知道:狗屁的晨练,晨恋还差不多!

刚放暑假两天,陈诗酒就得去学校的实验室报道。药剂学教授屠明暑期在带一个新项目,陈诗酒正好想拿到屠明的一封推荐信,准备大三出国交换时使用,就自告奋勇地留下来充当免费劳动力。

陈诗酒在学校官网查到屠明退休其实已经有五六年,且听师兄师姐们传闻,这是一位不差钱的主,疑似为多家药研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之所以屠明至今还在一线教学岗位上发挥余热,是因为他老人家嫌退休生活实在无聊,荣休不到三个月,T大跟他的返聘合同就又续上了。

出门的时候,曹阿姨死活要让陈诗酒把早饭给吃了。陈诗酒盛情难却拗不过,却又十分为难一会如果顶着一张蒜汁儿冲天的嘴去见屠明,屠明是不是会当场把她从实验室给轰出去。

为了暑假留校,她连回乌列尼的机票都没提前买,临时买机票卷铺盖回去,机票钱贵死了肯定划不来。

陈诗酒想了个折中的主意,哄曹阿姨说:“我赶七点四十的公交来不及呢,三明治曹阿姨你帮我拿塑料袋装上,我在路上吃。”

路上她当然也不会吃,不过下了实验室当晚饭倒是不会浪费。

这学期屠明给她打的专业课成绩还没出分,陈诗酒忖度,看在白菜地板价的劳动力份儿上,屠明怎么也得保她的GPA不拉垮到3.7以下吧?

不过关于屠明的事儿,陈诗酒从师兄师姐那也有所耳闻。

她们这一届的运气不怎么好,赶上屠明的爱人去世没多久,老头一天到晚唉长叹短的,一学期接触下来,陈诗酒从屠明那张老褶纵横的脸上,确实没看见过几个正经的笑容。

大学嘛,老师给分,很多时候都是看心情。碰上人家触霉头的时候,学生也得跟着遭殃就是了。

八点半还差七分钟,陈诗酒找到屠明位于南昌路老弄堂里的实验室的时候,要不是里头已经有一位师姐就位,她可能马上就倒退出去,以为自己找错实验室了。

这儿哪是实验室啊,确定不是某个郊区废弃的发电厂?!

外头瞧着好好的,腔调十足的老上海红墙西洋风,门口还种植着一排看着很值钱的无尽夏绿化带,没想到里头的装修居然跟废弃工厂有的一拼。

昂贵的实验器材,和简陋的室内装修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割裂感,就好像用着限量版的喜马拉雅铂金包去菜市场割二斤猪头肉,怎么看,画风都诡异过头。

毛坯红砖碎瓦,好歹也意思意思往墙上刷一层白石灰啊!条件要不要这么艰苦……

说屠明是财务自由的大佬,陈诗酒猜测这个坊间传闻可能有点悬乎。

不过上海市中心的老弄堂里能有这么一间个人实验室,刨去磕碜的装修来说,地段倒是很值钱。

还好不至于连空调都没有,上海的夏天没空调,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陈诗酒眼尖,眼珠子往实验室环顾的扫荡了一圈,在坑洼不平的裸红砖墙面上,看见了一台角落里国产的格力空调。

暗暗舒了一口气。

师姐已经穿上了白褂,一边往耳朵上挂口罩,一边抬眼看陈诗酒:“没走错,就是这儿。师妹你来晚了,就三天前,这实验室还不长这样。”

陈诗酒脸上缓打出一个问号:“?屠教授这是要搞装修?”

师姐何晴拉了张实验室的高脚凳让她进来坐,“不搞装修,屠教授把墙上的腻子全刮掉不要了,嫌碍眼。”

??陈诗酒震惊了,屠明老头确定这种比毛坯还次的原始红砖风格……不碍眼?

何晴耸耸肩:“以前还有过满屋子的粉色hello kitty墙绘呢,习惯就好。”

满屋子的粉色hello kitty墙绘……这是什么古怪癖好?

何晴被她脸上那种连续震惊放大瞳孔的表情逗笑了,解释说:“这个实验室以前都是师母在打理,屠教授爱人以前是清华美院毕业的,早二三十年前的墙绘听说才叫精彩,那会儿都是大师级的超现实主义彩绘。不过自从师母病了,实验室的墙绘就再也没变过了。直到三天前,来了一个年轻人,带头把实验室的墙皮全都刮掉了。”

陈诗酒恍恍惚惚地点头,居然在这里头听出了一丝丝哀肃的现实主义文学味道……因为爱人去世了,所以干脆把原本画满彩绘的墙皮全部铲掉?

深挖下去,估计是一个可歌可泣的be美学故事。

“谁啊?胆子那么大把这里祸祸成这样,屠教授他老人家点头同意了吗?”

“施工队的吧,不太清楚。今天他还来,卫生间的贴面瓷砖上还有师母的手绘,估计也不会留下了。屠教授成天待在实验室,这些画日久天长地看下去,迟早要出事。”

门口一阵风铃响,陈诗酒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没发现,原来门口悬着一串铃兰形状的铜风铃。

清脆铛啷,像手指干脆利落地敲在钢琴高音阶黑键上,迸出沁耳鸣奏。

老式的窄弄堂,临街而建的美式townhouse,随门推开有一束阳光落在来。

阳光是天然滤镜,连带着从尘光里走出来的人,周身都有一种柔了焦的不真实美感。

是一个身形颀长的帅哥,阳光就这么肆无忌惮地被他推门漫了进来,逶迤一地。

陈诗酒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熟人,还是好久之前,在千里之外仅仅几面之缘,算不上很熟的“熟人”。

四目相撞,两人都有些愣住。

还好,对方还记得她的名字,并且率先主动打了个招呼,以至于让她不会显得太过被动尴尬。

“陈……诗酒?”

“哈~你是那个‘胡萝卜朋友’。”

他给她的印象,就是他财大气粗地送了她一大筐的胡萝卜,把马吃的都快得胡萝卜厌食症了。

陆星寒很快在大脑里晃过之前自己在鹤因林场的一些“名场面”:譬如雪地里被甩、譬如被捕兽夹夹到脚动弹不得,赴死般等待救援。

都不是些什么好回忆,但眼前这个小姑娘他记得很清楚,是个很招好感的当地人。

跟一年多前比起来,她好像完全长开了,五官不再是揉成一团的稚嫩模样。薄薄的眼皮,睫毛尤显浓密,仿佛下一秒眼睛上的睫毛就要让眼皮沉坠下来。

而且她好像……还长高了不少?

她出现在这,所以是屠明新一届的韭菜学生?她还真考上T大了啊,还以为当初她吹牛呢……还有她那个不靠谱的上海网友,面上基了?没被欺负吧?

陆星寒不知道自己一大早脑子哪蹿出来那么多个问号。

“陆师傅。”何晴喊了他一声,“今天还砸墙吗?”

陆星寒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正事,不过何晴这一声“陆师傅”着实让他有点出戏。

他优秀青年的精英气质,怎么也不至于和施工队长有半毛钱关系吧?

陈诗酒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师姐喊他陆师傅,居然用认真求教的眼神,指着墙上的红砖水泥,盯着他问:“陆师傅,你们施工队,怎么称呼这种装修风格?”

陆星寒乍一听她那一声陆师傅,怎么品咂,怎么古怪,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

高冷回她:“废墟美学听过没有。”




陈诗酒的初中语文老师在课上反复强调过: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句话至今仍是陈诗酒拿起笔做勤快做笔记的动力源泉。

一上午师姐带着陈诗酒在实验室转了一圈,各种眼花缭乱的实验仪器令陈诗酒目不暇接,师姐每介绍一样,陈诗酒都会默默在小本子上记下。

平常比较常见的移液枪、离心机之类的,陈诗酒就一笔带过,碰上那种高端仪器,大几百个w的,她就嫌贫爱富地在笔记上进行详细备注。

师姐给陈诗酒发了一套pipette,顺便指了指她的实验台,陈诗酒咋舌:“这么壕?这是屠教授实验室的标配吗?居然人手一套pipette,还有单独的实验台。”

她以为,屠明只是喊她来打杂而已。

何晴搭了搭她的肩膀:“好好干,大二上下学期都还有他的课,寒暑假跟着他干,给分基本不会低于92。还有,实验室的午晚饭和宵夜餐标特别不错。”

及至此,陈诗酒才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丝丝入扣的壕无人性味道……原来屠明老头是真的有钱,大几百个w的实验仪器,他个人实验室就有好几台。不仅落到每个人手里的实验器材配置一点不抠搜,更美妙的是他居然还管饭。上哪儿找这么好的老板!

啊~陈诗酒想为伟大的屠老师高歌一曲美德颂!

当然该来的打杂还是不会缺席,很快师姐就嘱咐陈诗酒:“实验室每天都得打扫哦,特别是bench要摆齐,屠教授有强迫症,喜欢东西摆的整整齐齐,最好像豆腐块一样。”

陈诗酒轻笑出声:“屠教授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上过军校啊?还整整齐齐豆腐块。”

何晴喊她打开冰箱看一眼:“你去看看冰箱冷柜里的东西就知道了。”

陈诗酒不明所以地转去冰箱那儿,一打开惊叫出声:“救命!看来他是真有很强的强迫症。”

就连冷柜里储藏着的各种样本和抗体,居然都是整齐码好的,比蜂巢的蜂窝眼子排序还要整齐规整。

“所以啊,你打扫的时候干净倒是其次,东西是一定要摆好。”

“晓得了。”以后打扫就是那个标准:清洁度无所谓,但码放的姿态一定要好看。

“他上午一般会去酒店游泳,锻炼完到这估计得十点四十左右。坐一会儿,喝杯咖啡吃个午饭,下午一点正式开始干活。”

真是标配的精英老绅士生活节奏,陈诗酒在心里说。

何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十点一刻了,问她:“你要不要也来一杯咖啡?实验室的咖啡管够,都是屠老师从国外订回来的埃塞俄比亚咖啡豆,比外面星巴克好喝多了。”

陈诗酒觉得以后这替屠明煮咖啡的活肯定就是落在自己头上了,主动提议说:“正好我去观摩一下怎么用咖啡机,以后我来煮咖啡就好。”

何晴觉得这小姑娘除了长得过分漂亮之外,情商也不低,至少在前辈面前上道挺快的,难怪才大一屠明就愿意带她上项目。

“柜子里也有其他牌子的咖啡豆,有意式的,不过大家都喝惯了这款,中度烘焙,酸度低,口味还是比较醇厚的。”

陈诗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早上她避开了蒜拌鸡蛋酱的魔爪,这会儿再落入咖啡的法网,咖啡是不是喝了也口臭啊?

屠明听起来像是个有洁癖的人,陈诗酒可不想去跟他汇报进度的时候,被他嫌弃口臭赶出去。机票钱她都没攒够呢!

她问何晴:“师姐,你平时喝咖啡不会觉得胃酸有口气吗?”

何晴眯眼想了想:“好像是有点儿?我在实验室熬大夜加上灌咖啡,等我到回家,男朋友确实不太喜欢和我打啵儿。”

陈诗酒羡慕地说:“啧啧,这话是我这种单身狗配听的吗?”

何晴被她逗得撑腰笑,顺便给她介绍了一款漱口水,“你怕喝咖啡有口气,去网上买点漱口水放实验室备着就好。有个牌子叫皓乐齿,口味还挺多样的,口感比较温和。千万别买那种含酒精的稠蓝色李施德林,妈啊,天灵盖都能被它给辣冲天去,又辣又毒。不过这玩意儿倒是挺提神,熬夜的时候比风油精抹太阳穴还管用。”

两人在咖啡机的茶吧台前闲聊着,何晴没控制好量,咖啡豆多磨了一点,想起来在卫生间里监工凿墙的陆星寒,喊陈诗酒去问问他要不要也来上一杯。

陈诗酒奉命去卫生间找他,两个施工队的工人在作业,哐哐的大铁锤还在墙上不停摆动,扬起一阵又一阵的灰白尘土。

陆星寒不在卫生间里,陈诗酒没找到他人,正打算回实验室,他从后.庭那扇门拧动把手进了来。

见到她明显是来找自己的表情,陆星寒问:“有事儿?”

陈诗酒:“师姐多煮了一杯咖啡,问问你喝不喝。”

陆星寒正好有点口渴,就应了下来:“好啊。”

回到茶水间吧台,师姐不见人影,但已经把两杯咖啡倒好晾在纸杯里了。

陈诗酒很有待客之道,拣了吧台上比较满的那杯递给陆星寒,实在不知道聊什么,就问:“你在上海干施工队啊?”

陆星寒接过咖啡,庆幸自己还没喝一口,不然这会儿已经喷出来了。

他怎么就干上施工队了?!

不过也没反驳她就是了,“你是T大药学院的?”

陈诗酒捣捣头:“是啊。”

“不容易,你们老家那块儿教育资源还挺落后的。”

“确实,我是我们学校这么多年第一个考上top3的。但你懂,top3都有十几所了。”

陆星寒嗤笑了一下,准备一会请她吃个午饭,算是尽地主之谊。

“等会午休有空吗?我请你吃顿饭。”

陈诗酒拒绝说:“我们实验室管饭,我在这吃就好。”

其实是懒得出门,外面的室温说是蒸笼一点都不夸张,她真的对南方的夏天有点不耐受。第一次在南方过夏天,快被这种高温炙烤得心焦火燎的感觉闷到窒息。

要知道这会儿在乌列尼,晚上有时候都不用吹风扇。

没到上海以前,陈诗酒只在电视里看过空调长什么样。但到了上海,一到夏天,她无论去什么地方,和同学下苍蝇馆子也好,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处张望找空调。苍蝇馆子虽然便宜,但没有空调,陈诗酒是绝对不会进去的。在享受贪凉这块儿上,陈诗酒是一点都不将就,谁叫她是冰天雪地冻出来的孩子呢~

字面意义上的“冰肌玉骨”,说的就是她们鹤因人。

不过对于异性邀请自己吃饭,陈诗酒心里还是有一丝丝骄傲的,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的魅力值赋分+1。

陆星寒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跟人约饭还能被拒。他甚至开始怀疑自我地低下头,从脚上限量版雕牌联名NIKE球鞋到上身纯黑无logoT恤,由下及上把自己好好打量了一遍。

他今天穿的有那么像施工队工人吗?连跟小姑娘约饭都约不到,这事儿有点匪夷所思了啊。

丑吗?还是看着就很穷,买不起单的样子?

陈诗酒见他手里的咖啡不知不觉见了底,居然还下起了逐客令,“那个……你咖啡还喝吗?不喝的话我想收拾一下吧台,去把电脑拎过来在这办一会儿公,做一份策划书。”

“??”陆星寒对自己今天的穿着打扮彻底鉴定完毕,三个字:是真丑。

丑到他这张帅比脸,居然都对小姑娘丧失了任何吸引力。

陈诗酒拎了手提电脑过来,发现他居然还在吧台边上坐着,不过台面他倒是帮忙收拾干净了。

插上电源,打开电脑,点开昨晚编辑了一半的word文档,准备开始心无旁骛地赶策划。

陆星寒有点好奇,什么策划啊,连免费的大餐她都不去。

“暑假你还这么忙,屠明给你发工资吗?”他记得老头子精的很,最喜欢割手底下这些学生的免费韭菜,除了管饭和期末考给高分之外,别的简直就是一毛不拔。

陈诗酒从电脑包里翻出自己的银边细框眼镜,正正经经地架在鼻子上,然后才回他:“在给社团拉赞助做策划书。我们社团这学期还得再拉最后一次赞助,八月末的时候做迎新纳员宣传用。”

她戴上眼镜的样子也太秀气了,一双明眸藏在玻璃镜片后,整个人一下变得特别有书卷气。那种土到掉渣的银边眼镜,在她青春洋溢的脸上,居然美出了一点儿格局。

红唇白齿,雪缎子一样的两截纤细手臂在电脑键盘上来回拨动,让人看得也太赏心悦目了。

陆星寒指点她:“屠明就很有钱,从他口袋里刀吧。”

老头子手里揣的股份,每年光分红就是九位数。以前他把分红的大头都存进老伴儿的账户里。老太太今年年初过年那阵子肠癌走了,陆星寒现在都替他愁堆成山的钱该怎么花。

陈诗酒推推眼镜,十分机智地说:“不行,坑他不如我自己自割三刀。这学期分数还没出,下一整个学年都有屠老师的课,我有这贼心,也不敢有这贼胆儿啊!自己人不能坑自己人。拉赞助这种钝刀子割肉的事情,还得瞄准外面的冤大头企业。”

陆星寒没多想,附和了一声:“哦。”

第二天下午,徐家汇260度全景摩天景观办公室落地窗前。

刚午休起来,正在往手腕上套黑金理查德米勒的陆星寒,听到助理跟他汇报:“陆总,集团楼下来了两个拉赞助的大学生小姑娘,其中一个晕倒了,医务室这会儿已经把人拉去了休息室。本来这么点小事不该跟您叨扰,但是人晕倒了,身上还带了录影设备,说是要帮咱们做宣传……”

所以那个学生在集团楼下晕倒的视频,也被录了进去?

陆星寒唇角嗤了一声,不屑地说:“讹人吧。”

助理唯唯诺诺地提醒了他一下:“您母校,T大的学生。”

碍于母校光环,陆星寒耐着性子问了句:“她是什么学院的,要拉多少赞助?”

助理回答:“药学院的,不多,三千。”

顺手把做好的划账同意书递到了他的面前让他过目。

人都晕倒了,还是陆总母校的,不至于连三千块还克扣。花钱买个太平也好,助理是这么想的。

陆星寒听到“药学院”这三个字,头皮猛然一阵发紧。

正好陈诗酒昨天提了一嘴在做拉赞助企划书……这事儿没那么邪乎,赶上巧了吧?

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晕倒那个长什么样儿?”

助理回忆了一下刚刚兵荒马乱的场景:“白,特别白,鼻子高的像混血,长得还挺好看。”

陆星寒一顿无语。

又想起了陈诗酒嘴里明目张胆的那句:拉赞助这种钝刀子割肉的事情,还得瞄准外面的冤大头企业。

“冤大头”三个字在耳边无限放大回荡。

所以他就是那个冤大头……?真是一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陆星寒笑气从鼻子里轻哼出来,大手一挥,在同意书签字栏龙飞凤舞地签了字,顺便吩咐助理:“替我去看看人怎么样了,回头让徐远把人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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