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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农娇:一品锦鲤夫人畅读精品

糖百万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福运农娇:一品锦鲤夫人》,是作者“糖百万”写的小说,主角是宁金金杜二。本书精彩片段:还,早点赚钱也好。那时候的宁金金虽然少年老成,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心里接受了这个结果,也做好了决定,但实际上还是满心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在哪里。好在她还有个善良负责的班主任,班主任走访到她的情况,帮她申请了高中三年的贫困生全额补助,宁金金在学习上虽然没有很高的天赋,但胜在刻苦努力,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但分数线有些危险,没能顺利考上师范专业,被调剂到了服......

主角:宁金金杜二   更新:2024-05-14 17: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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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金金杜二的现代都市小说《福运农娇:一品锦鲤夫人畅读精品》,由网络作家“糖百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福运农娇:一品锦鲤夫人》,是作者“糖百万”写的小说,主角是宁金金杜二。本书精彩片段:还,早点赚钱也好。那时候的宁金金虽然少年老成,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心里接受了这个结果,也做好了决定,但实际上还是满心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在哪里。好在她还有个善良负责的班主任,班主任走访到她的情况,帮她申请了高中三年的贫困生全额补助,宁金金在学习上虽然没有很高的天赋,但胜在刻苦努力,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但分数线有些危险,没能顺利考上师范专业,被调剂到了服......

《福运农娇:一品锦鲤夫人畅读精品》精彩片段


宁金金断断续续烧了三天,终于把原主所有的记忆都找了回来,等回忆都拾得差不多了,烧也退了,人这才醒过来。

有了记忆就更好办了,一来不用费心装失忆,二来八岁孩子掌握的东西也不少了,能够帮着她更快地融入到新环境里来。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宁金金迷迷糊糊的,觉得有只温凉的手抚触着她的额头,终于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守在她身边的宁月。

屋里昏暗暗的,炕头上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借着如豆的灯火,宁金金看到了宁月眼底的青黑色。

“小姑姑……”

宁金金一张嘴,嗓子干哑得吓人,抿了抿唇,嘴皮却是润润的,再看宁月脸上掩饰不住的憔悴,知道她自己高烧的这几天应该都是宁月在旁边守着她。

可能是小宁金金的意识还残存在她的身上,宁金金眼眶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昏迷的这三天她已经把原主的记忆都梳理了一遍,该了解的都了解到了,宁月的娘家就是青里堡,和宁家是同宗的远亲,按照辈分,宁月应该是原主父亲的远房堂妹。

当年宁月家中贫苦,宁金金的爷爷奶奶没少接济帮扶。宁家二老还活着的时候两家走得很近,已经嫁人的宁月只要是回娘家必然会到宁家坐一坐,和原主母亲晴月的关系很亲厚,原主也很喜欢宁月这个小姑姑。

后来宁家二老去世,整个宁家被春景把持起来,春景对人从没有好脸色,两家的关系才彻底疏远起来。

“金金醒了?渴了吧?快喝点水,你这孩子,哭什么,都有姑姑呢。”

宁月连忙拿出帕子给宁金金擦眼泪,说着不哭,自己的眼圈倒红了。

“可怜孩子……以后你就在姑姑家了,姑姑家虽然穷点,但总比你在家里受欺负强点,姑姑家也有两个弟弟,但都是好的,不会欺负你的,你就放心在这儿住下来,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嗯,谢谢小姑姑。”

宁金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就着宁月的手喝了半碗温水,宁金金一再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好说歹说才让宁月回去休息。

宁月吹灭了油灯,给她掖好被角,这才放心去睡觉。

四周静悄悄的,宁金金刚昏睡了三天,现在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借着外头朦胧的月光,宁金金看着头顶上的房梁,伸手摸了摸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

眼下只能算暂时摆脱了苦海,并不代表以后的日子就好过,没了后娘的威胁,还有更多的生存难题摆在宁金金的眼前。

宁家的家底早就被宁宝富给败光了,田产地业都卖了,只剩下祖上传下来的几亩薄田,但宁宝富根本没有好好侍弄的心,她之所以会被春景强买强卖给杜家,不仅是春景看她不顺眼,还有个原因就是宁宝富确实养不起两个孩子。

宁家不富裕,杜家的日子过得更是艰难清贫,宁金金不管是出于报恩,还是让自己的日子也好过些,都少不得想些赚钱的门路和法子。

靠什么赚钱呢?

一想到赚钱,宁金金眼神一亮,从裹好的被子里坐起来,深秋的夜里很凉,冷风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宁金金掂了掂手上轻薄的棉被,叹了口气。

小宁金金命苦,她自己的命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的老家在南方一个山沟沟里,母亲生下她还没把她带到两岁大就和父亲一起出门打工,宁金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起来,是名副其实的留守儿童。

再之后爸爸妈妈在工地上出了事,双双离世,因为多方推诿责任,最后到爷爷奶奶手里的赔偿款也没有多少,两位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下子就垮了,在宁金金八岁的时候撒手人寰。

她父母死亡换来的赔偿款也全丢进了医院,之后的宁金金在亲戚们的资助下在镇上读完了初中,大山的亲戚们能有多富裕,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十分不易了。

那时候的她在辗转寄人篱下的日子里早早地长大,对此也没有抱怨,收拾好自己的行囊,也准备南下打工,亲戚们帮她是情分,但她不能欠着这些人情不还,早点赚钱也好。

那时候的宁金金虽然少年老成,但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虽然心里接受了这个结果,也做好了决定,但实际上还是满心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在哪里。

好在她还有个善良负责的班主任,班主任走访到她的情况,帮她申请了高中三年的贫困生全额补助,宁金金在学习上虽然没有很高的天赋,但胜在刻苦努力,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但分数线有些危险,没能顺利考上师范专业,被调剂到了服装工程设计的专业里。

高考结束之后,宁金金又在那位老师的引导下申请了助学贷款,之后直接去了她要读书的城市开始打工。

说来也巧,本来宁金金本人对这个专业还有些不满意,一直到大一暑假的时候,她经常打暑假工的那条街上有间定制旗袍的店面,因为偶然的契机她认识了那家的老板娘。

老板娘看她在各个饭馆里辗转打工辛苦,再加上所学专业的原因,干脆收下了她做个长时间的兼职。老板娘有一手苏绣的绝活,大约是真觉得她投缘,有意无意地教给了她不少。

宁金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一是心大乐观,二是肯拼命。

一来二去学得居然不错,对自己的专业也有了信心和不同的理解,虽然学得是服装工程,但后来自己感兴趣,又学了画画,没少到设计那边蹭课。

一直以来都以活下去为目标的宁金金,终于有了正儿八经的爱好,老板娘并没有收她做徒弟传人什么的,但宁金金却学得一发不可收拾,什么湘绣粤绣多多少少都接触过一些。

恰好她的大学舍友是个擅长手工的簪娘,到大三的时候,两人一拍即合开了间半手工的汉服网店,很快赚到了第一桶金。

直到快要毕业的时候,也就是宁金金遇车祸穿越之前,她已经结清了助学贷款、还了亲戚们的人情,而她和朋友的网店也从手工制作的小打小闹发展出了一定的规模,改为出版型设计走单量。

原本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宁金金这个人,若是能一帆风顺,便也不是她了。

她不幸遭遇车祸……她的好朋友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难受呢。

好在她没有家人,网店已经发展成熟,靠朋友一个人也能继续经营下去,宁金金除了觉得对不起好友,其他的还真没什么牵挂。

对她来说,在哪儿都是活着,只要活着,就得想方设法地让自己好好地活着。




一番打量之后,宁金金心里很是满意。

但凡女孩子,不管多粗线条,就没有一个对长相外貌一点儿都不在乎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宁金金也不能免俗。

可惜原主现在只是一颗蒙尘的珠子,脸上的皮肤被秋风刮得干燥起皮,而且估计原主在宁家没少顶着烈日做活,脸上手上的皮肤和身上太阳晒不到的地方颜色泾渭分明,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头发乱蓬蓬的像一堆泛黄的干草。

果然,再好的底子也经不住没有条件的磋磨。

宁金金撇了撇嘴,借着水盆的倒影,看着宁氏拿着梳齿细密的篦子帮她小心地梳顺头发,又拿出两根充当头绳的布条两边各扎了一个圆润可爱的揪儿。

不仔细看的话,水盆里倒影出来的小姑娘双眸大而有神,恍若星子,不笑都带着几分俏皮的笑意,是个十分漂亮可爱的丫头。

“金金的眼睛真好看,和你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宁氏浸了个热帕子给宁金金洗脸,动作很细致,末了还回了趟卧房拿出了一小罐只剩一个底的像是香膏似的东西,挖出一点来抹在宁金金的脸上,宁金金一边觉得心里又热又涨,一边又觉得不好意思。

“真好,我就该早点把你接过来,看你受那样的苦,你娘要是泉下有知不得疼死。”

“阿娘她……也受了很多苦,小姑姑你别伤心,已经都过去啦。”

宁金金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一双星眸月儿一样弯起来,看得宁氏心尖儿都要化了。

“谢谢小姑姑收留我,金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小姑姑和姑父!”

宁氏心底一片柔软。

果然还是养女儿好,又乖巧又会疼人还会说话。

没有女儿一直是宁氏的一块小心病,她成亲前几年不能生,可生了之后又得了两个儿子,到底和女孩儿没有缘分,但是宁金金的到来完美地填补了这个遗憾,她现在看一眼这小丫头都觉得心里圆满。

以后的日子以后再说,她和孩子爹还年轻,有手有脚的,活人哪能让尿给憋死。

“娘,你这都没剩多少了,干嘛给她用啊!”

托前世擅长手工的好友的福,宁金金也做过香膏口红眉膏香粉之类的东西,就在她仔细分辨着香膏里的味道想着试试能不能复刻的时候,最早喂她喝过糖水的男孩——也就是闻安板着脸走了进来,瞪着宁金金,目光不忿。

宁金金愣了愣,那天见面的时候杜闻安简直就是个体贴的小暖男,和现在满脸都是敌意和排斥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宁金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金金是女娃,怎么不能用?平时也没见你在乎这些。”

宁氏把锅里的开水盛到水壶里留着喝,就着剩下的开水倒入一点玉米面搅开,把一个大蒸笼放进锅里,蒸笼里有几个杂面的窝窝。

“还有,我和你爹怎么说你的,转头就忘了不是?!一口一个她,你得叫金金姐姐。”

“我才不叫她姐姐,她是咱家买回来的,我都听见了,爹说把她的户籍都拿过来了,就算叫也只能叫大嫂,什么姐姐!”

宁氏皱了皱眉,看了看宁金金,像是怕她多想似的,宁金金担心自己眼神露馅,只装听不懂,眼神一个劲儿地盯着灶台。

虽然有点丢人,但效果拔群,宁氏果然放下心来,伸手在杜闻安的脑门上拍了一下。

“你这孩子!那是小娃家家能乱说的吗?!以后不许提这些,更不许这么说金金!”

杜闻安看宁氏真有点动气了,这才闭了嘴,只是锋利的余光时不时就扎到宁金金的身上,看着宁金金身上穿的衣服,又是一阵憋气。

宁金金:“……”

好吧,她差不多懂了一点,大约是宁氏对她太好,这小子吃起醋来了。

而且……既然是买来的,估计杜家被春景讹了不少钱,再加上她发了三天的烧,迷迷糊糊还记得嘴里苦药汤子的味道,古代医药条件落后,她吃了几天的药也花费了不少。

根据她之前的偷听,这些用在她身上的钱虽然是她“未婚夫”征兵走的“补偿款”,但杜家原本没想把这笔钱用在给大儿子买媳妇上,这笔钱本来是要供杜闻安十岁时候念书的,现在全花在了她身上,讨厌她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户籍的事情宁金金倒是没想到,宁金金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那天的情形,脑海里浮现出了原主这位姑父的脸来。

那天杜二的确没怎么说话,但说的每一句都很是关键,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有成算。

知道原主的后娘春景不是个好相处的,既然决定要养着宁金金,便连她的户籍都一起迁过来永绝后患,现在的宁金金和原来的宁家没有一点关系。

像她姑父姑姑这样的,绝非久困之人,宁金金琢磨着,觉得自己幸运的同时又有点同情没能熬到被春景塞过来的小宁金金。

若她能撑一撑,这些疼爱便都是她的了,就算糊里糊涂被定了终身大事,也是知根知底,远好过盲婚哑嫁。

杜闻安气鼓鼓的不说话,厨房里只有木柴烧开噼里啪啦的响声,宁氏揭开锅盖,白色的热气一哄而散,蒸笼里几个窝窝已经热好,锅里的玉米面粥也浓稠不少。

从腌菜坛子里拿出个腌菜疙瘩,被宁氏几刀切成细丝,稍微点了几滴香油,宁金金一边看着,对杜家的状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咸菜丝的咸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宁金金的肚子十分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金金饿了吧?快坐过来吃饭。”

宁氏盛好了玉米面粥,摆在桌子上,一共三碗,转脸对已经拿起一个窝窝的杜闻安说道:“去把你爹叫来吃饭,昨天也是跑累了,到现在还没起。”

“哦。”

杜闻安咬着窝窝往外走,转头就看到宁氏一手磕了个鸡蛋在玉米面粥里,这个鸡蛋是给谁的连说都不用说。

“娘!鸡蛋是卖钱的,这丫头都好了,你怎么还给她吃鸡蛋!”

“钱都给她吃药用了,这个冬咱家还过不过了!”

“你这孩子……”

宁氏还想说句什么,杜闻安把咬了一口的窝窝狠狠往桌子上一拍,低下头负气冲了出去。

“我不吃了!”

宁金金:……

唉,都是穷闹的。




像宁金金这样的老手,很快便把手里的短褂给补好了,她用的是边缝补边打结抽线的法子,针脚细密,线头隐藏得很好,把衣裳翻过来看几乎看不到原来裂口的痕迹。

袖口上衣襟上有几个指头大小的破洞,宁金金干脆选了岔色的线在破洞上简单绣了几朵青色蓝色的小雏菊,一点都不打眼,又精巧又漂亮。

“看,补好了!”

宁金金剪断最后一点线头,把短褂举起来给杜闻安看真切,满脸都写着得意,倒是真有几分小姑娘得意又娇憨的样子。

“我说我会吧,现在信了?把衣裳给我,我给你补上。”

“不就会个针线吗,女娃娃会这些是应该的。”

杜闻安嘟囔着,把身上的短褂脱了下来,交给了宁金金,转身继续喝自己的玉米面粥。

宁金金也不反驳,接过杜闻安的衣裳开始缝补起来,杜闻安的话要是搁在现代非得被钉在性别歧视的耻辱柱上不可,但现在是古代,大环境就是这样的,没有办法。

她现在只是这个家的外来人,当然不好展开说教,杜闻安还是个八岁大的娃娃,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育。

“我可不要小花!”杜闻安捧着碗,转过头来一脸严肃,“你不要给我绣小花。”

“知道了知道了,我看看有什么颜色的线。”

宁金金看着杜闻安脸上郑重的拒绝,心里觉得好笑,对比着手里褐色的衣裳,在筐子里找着合适的缝衣线。

“虎头行不行?不过这种颜色用黄色的线太扎眼,用土黄色比较好……”

宁金金一边念叨着,一边把合适的线拿出来,放在衣服上对比了一阵,虽然远远达不到她的审美效果,但也还好。

“行,你还会绣虎头?”

杜闻安吞下一大口玉米面粥,愣了一下。

“这个,这个怎么在我碗里?”

宁金金挑着线,没有抬眼:“我都好了,不想吃了。”

杜闻安看着卧在碗底金黄粥汤里白生生的鸡蛋,咽了咽口水,硬生生把目光撇开,把个碗筷往宁金金面前一推,满脸都是神气。

“我也不吃,我才不是为了鸡蛋才跟你生气的!”

宁金金叹了口气,看着杜闻安馋嘴还死不承认的别扭样儿,心里又是好笑又觉得可怜,要是放在现代,八岁的孩子还要嫌弃这种荷包蛋没味道又噎人,放在一年到头也难见几次荤腥的古代农家,鸡蛋就是顶好的吃食了。

她前世小时候也算过得贫困,但也没有被一个鸡蛋馋到过。

“再说了,你要是还生病,娘又要从大舅家借钱给你买汤药,更不划算,你赶紧吃了,是你的就是你的,我男子汉大丈夫,才不会跟一个小丫头抢吃的!”

宁金金一愣。

“借钱?小姑姑借钱给我看病吃药?”

“可不是么……你别管了,赶紧吃!”

宁金金心里一酸,看着死犟的杜闻安,鼓起了腮帮子。

“可是我早上吃太多了,真吃饱了,要不我吃一口,你帮我把剩下的吃了吧……”

“真,真的?”

“真的!”

宁金金端过碗来,皱着眉头,像是真的吃不下了,勉强咬了一口蛋白,就把碗递给了杜闻安。

“你看,我真吃不下了。”

杜闻安点了点头,信了宁金金的话,要是他的话就算吃饱了咬一口鸡蛋也够呛能停下来,宁金金绝对是被撑到了。

“行,我替你吃,这么好的东西,你下次可不能浪费。”

杜闻安乖乖把剩下的鸡蛋吃了,美滋滋地把碗放回厨房,再折回来的时候宁金金已经把衣服补好了大半,土黄色的线在破洞上穿来穿去,不一会儿一个只有他小半个巴掌大的虎头形状就出来了。

杜闻安看得新奇,挤在宁金金的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宁金金换上黑色的线给虎头勾出“王”字纹,勾出胡须,连腮边的花纹都没落下,手艺十分精巧,完全看不出虎头下面还有个破洞。

“真好看……你就想靠这个赚钱?”

“怎么不能赚钱?小姑姑打络子也能赚钱,这鞋面子鞋底子也能卖钱,我绣个帕子也能赚钱,做大的绣面就更值钱了,你可不要小看针线活!”

说起自己的专业和赚钱,宁金金顿时想到自己前世一边上学一边把网店经营得有模有样的壮举,眼睛里都冒着光,看得杜闻安撇了撇嘴,这丫头真是掉钱眼儿里了。

“什么你呀我的,小姑姑说了,你得叫我金金姐。”

其实大嫂也行,宁金金暗搓搓地想着,她只不过是想让杜闻安这个小屁孩承认她高他一点的辈分,不是很介意大嫂这个称呼会把她叫老。

得先口头承认,心里才能承认,心里承认了才能老老实实地听话。

“你不是想上学认字吗?我可以先教你,但你得叫我金金姐,或者嫂嫂。”

“你还会认字?!”

这下杜闻安是真惊讶到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起来,宁金金就在这震惊里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我才不信,你又没上过书塾,宁家还能给你单独请先生?”

“哼,爱信不信,他们当然没有给我请先生,是阿娘教我的。”

宁金金脑海里浮现出晴月的脸,虽然满脸病容,但也难掩浑身的书卷贵气,连个丫头都这样体面,晴月曾经服侍过的那家还不知多有气派呢。

“我阿娘可厉害了,她会做漂亮衣裳,会绣好多好多种绣品,还认识特别多特别多的字,这些都是阿娘教我的。”

说着,宁金金又用黄色的线,在袖口上的虎头下面绣了三个字出来:杜闻安。

“杜闻安,你的名字,等小姑姑和姑父回来你问问他们就知道我是不是骗你了,我可是很厉害的!”

杜闻安看着字,眼里全是艳羡。

“你真认识字啊?还会写?你娘可真厉害……”

宁氏不识字,杜二也只不过认识几个,左右不过是长辈的名字自己的名字和孩子们的名字,杜闻安想到宁金金从小就能认字写字,还会这么鲜亮的针线,突然有点明白娘为什么偏疼宁金金了。

“你娘这么厉害,怎么还会被你那个后娘欺负呢?”

宁金金噎了一下。

“这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我阿娘才不会跟春景一样撒泼呢,明白吗?想让我教你,先叫姐!没得商量。”

“叫就叫,不就比我大三个月吗,让我叫姐,你也好意思!”

宁金金丝毫没有身为成年人应该让一下可爱的小朋友的自觉,乘胜追击。

“大一天也是大,小屁孩!”




宁金金撂下一句,把手里的衣服塞到杜闻安的手里,转身去灶间端饭去了。杜闻安被宁金金的利落震了一震,鬼使神差地居然十分听话没有回嘴,乖乖把衣服抱进了自己屋里。

没多一会儿,宁金金端着一碗玉米面粥进来,窝窝已经凉透,但为了一个窝窝再烧火热饭也不值当的,就让杜闻安凉着吃算了。

“小姑姑的针线在哪儿你知道吗?给我拿过来,我在这儿做活儿陪你吃饭。”

“……哦。”

杜闻安手里拿着窝窝,进了堂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藤条编的小筐子,放在了炕边上,他的屋里连个桌子都没有,在这儿吃饭只能守着炕边吃。

杜闻安站在炕头边上吃着饭,宁金金就坐在炕尾摆弄衣服和针线,杜闻安一边吃,一边时不时用余光瞥着宁金金,弄得她有点哭笑不得。

“你看我干啥?”

杜闻安连忙转过视线。

“我才没看你,你会不会啊,别糟蹋了我们家衣裳……”

“当然会了!一会儿你把外面这件脱了,我给你补上。”

杜闻安身上穿的这件在手肘和膝盖上也缀了几块明显的补丁,袖口、衣摆和后背上也绽开了几个口子。

“不成,我得看你缝得好才让你补,我就两身衣裳。”

宁金金抿嘴笑笑,小姑姑说得没错,杜闻安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心里有气,和她说上几句话之后就不好意思再给她甩脸子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手艺真的不错,宁金金率先拿起了自己来时穿的那身破衣服,衣服本来就陈旧,那天她被春景一路从青里堡拖到了丁家堡,到处都是裂口,现在这衣服拿在手里几乎和破布无异。

宁金金把衣服翻过来,打开针线匣子,最上面的是一双碎布绷的鞋面子,颜色特意选了嫩嫩的绿色,鞋面不大,宁金金一愣,果不其然便听到了杜闻安的冷哼。

这双鞋面子是小姑姑给她做的。

宁金金心里一热,把鞋面小心翼翼放在一边,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完全接受了小姑姑和姑父的称呼,这种一大家子人在一起互相依靠的感觉宁金金在前世不知道求过多少遍,如今一下子全都实现了。

针线筐子很大,鞋面子下面就是大量的颜色不打眼的线,青色蓝色和黑色占了绝大部分。筐子里分了好几层,每一层都是藤条编出来的小盒子,虽然不精巧但却实用。

再往下是专门放针的盒子,最下面是花花绿绿的粗线,粗线上还放着几个款式中规中矩的络子。

杜家这样的农家自然是用不上络子这种东西的,这么看来大约是宁氏不知道从哪里接下的零活,宁金金看了看络子的款式,又粗略翻了翻粗线的颜色,心里有了个大概。

粗线的颜色就比缝衣线的颜色花样多多了,许多鲜亮的例如黄色、粉色的粗线能出现在这样的农家里,说明这个时代的纺织业相当发达,染料也开发得很不错。

宁金金穿越前是做汉服网店的,自己和好友包下了设计的活儿,抽空还会自己亲自做些小玩意儿当赠品送出去。

因此宁金金对历史的研究也不少,但到现在也没能直接和哪个朝代直接对上号。

不过这种事情先放在一边,宁金金和好友一起设计、亲自下手打的络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宁氏接的活儿应该是最基本的款式,根本难不倒她。

就算现在她没有条件靠秀活儿赚钱,打络子却是不耽误的,有了这么个突破口,等什么时候小姑姑去镇上交这些络子的时候,她一定得想办法跟着一起,去瞧一瞧行情才是正经。

宁金金上上下下都看完了,这才捏起一根缝衣针来,穿好线头,捏着缝衣针,过分熟悉的感觉让宁金金微微愣了愣。

一边儿的杜闻安一直注意着宁金金的动作,看着宁金金捏着针愣在了那里,两三口咽了最后一口窝窝,开口道:“就知道你不会,装不下去了吧!”

“谁说我不会的?”

宁金金吸了口气,穿针引线,动作极为熟练。

她刚才一捏到缝衣针,许是触景生情,脑子里又多出了一部分属于原主的记忆来。

原主一个八岁的孩子,倒是实实在在会针线的。

原主的母亲出身南方,有一手好秀活儿,只是被宁家这样的人家救了之后便用不上了,平时碰针线也不过是做个衣裳鞋袜的,再加上她罪奴的身份也不大光彩,一直就没怎么显露过刺绣的手艺。

宁家二老没了之后,宁家倒是需要她这个手艺去赚钱吃喝了,但那时晴月的一双手已经毁在了日复一日的劳作里,再也拿不起纤细的绣花针。

虽然晴月没在宁家展现自己的手艺,但却一点点都教给了原主,原主也继承了晴月的天赋,虽然没有多少机会上手练习,但针法料子的讲究都记得。

除此之外,原主还识字。

宁金金在突然涌来的记忆里看到了这个朝代的文字,和前世的繁体字没什么区别,这点认识让她很是松了一口气。

有了原主母亲给小宁金金打下的坚实基础,她会针线、识字就都有了由头,不用担心身份穿帮,省了不少事。

而且……宁金金消化完这段记忆之后,对宁家那是满心的幸灾乐祸。

不说别的,就说小宁金金的这手绣活儿,就算短时间内无法让宁家买房置地,但维持好一点的生活是一点都不困难的。

原主的爹对自己女儿不闻不问,后娘更是故意支使原主去做粗活,下狠心磋磨一个小姑娘……

宁金金在心里呸了两声,简直就是两个暴殄天物的糊涂虫,有眼不识好货的大傻子,拣了芝麻丢了西瓜,活该穷后半辈子。

宁金金一边在心里腹诽,手上缝补的动作却是飞快,银光闪闪的缝衣针就像完全顺从她指挥似的在布料间飞快地游走,手速之快把一边的杜闻安看愣了。

杜闻安看着宁金金微微低着头、脸上认真而淡然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耳边就响起了宁金金要赚大钱送他去书塾的豪言壮语。

现在想想,好像也没有那么像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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