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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精选七零:她带着超商亿万物资下乡追夫》精彩片段
没认识她之前,程徽月对于父母弟弟称得上是无私奉献,虽偶尔难过有怨念,可她从小根深蒂固被灌输的理念就是‘一切以弟弟为主’,‘女孩只需要等着嫁人就好’。
或许在常年压迫里,她心底有个声音在说,这不对!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所有的反抗和逃脱心理都被孝道和恩情压的死死的,不曾爆发。
也就是下乡插队之后,父母越发变本加厉,她累积的失望终于像个气球鼓了起来。
而沈亚兰,就是那根戳破气球的针,也是助她自我生长的沃土。
程徽月打了水用湿抹布把床铺上的灰尘擦拭干净,然后将买的麦乳精,大米,富强粉,还有雪花膏,布匹一类的装到空余的柜子里。
从供销社买来的东西不好放在空间,摆在这里也不安全,她记得上一世王晓梅可没少偷摸拿别人东西。
她从空间里找了一把锁头,顺手锁住柜子。
目光落到旁边的占了一角的缝纫机后,突然感觉有点冲动消费了。
四人间宿舍本就面积小,她应该等过几天一个人去镇上的时候再买的,这样就可以直接放空间里,还能在里面做衣服。
不过像现在这样过了明路也行,不用找借口出去避人...
她一边思索着,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
外面的知青已经去上工了,梁菲美美听了王晓梅的马屁,还给她送了一盒饼干。
结果人都光了她才想起自己行李还没搬。
“...呼,累死我了!”她拖着行李箱进屋,在看到里面的光景时,惊到了:“我们就住这种鬼地方?!”
平房外糊了石灰好歹装饰了一下,但屋里确实寒酸。
两个铁架子上下铺,木板床,踩得夯实的泥巴地,两张长桌,四个破柜子。
梁菲毫不顾忌地表现出嫌弃:“我爸厂里的看门狗都比这睡得好!”
程徽月嘴角抽搐,没见过谁把自己跟畜生比的。
不过她一句话没说,拿上知青下乡的证明材料往外走。
“你去哪?”梁菲不满地问。
程徽月瞥她一眼,没理会,甚至加快了脚步。
“喂!”梁菲见她无视自己,生气地上前去拽她,可程徽月插了翅膀似的,转眼就消失在门口。
“没素质的乡巴佬!”她跺了跺脚,低骂一声。
本来想让她帮自己搬行李,顺便把床收拾了,她就勉强原谅她在车上的无礼。
没想到这乡巴佬这么不识抬举!
她气冲冲地转身,看到程徽月收拾干净的床位后一顿,走上去把她的东西全部扔到另一张床上。
...
程徽月是要去二大队办公室领粮食的。
虽然距离前世下乡已经过去十多年,但最近她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很轻松就找到了路。
走了没一阵,远处突然传来几道声音。
“霍砚青,把东西交出来,我们就放你一马!”
“你一个黑五类,哪来的钱买糖,肯定是偷的,不交出来的话我们就去举报你,让你挨批斗!”
“这是我哥给我的,不是偷的!”
“还撒谎,你哥也是个黑五类,他肯定也是去偷的!”
“你放屁!”
“啊!”
“狗崽子!还敢动手,兄弟们,揍他!”
程徽月在听到霍砚青三个字的时候就迈开了腿。
如果不是同名同姓,那个孩子肯定就是霍砚行的弟弟!
上辈子霍砚行孤零一人,至亲都相继离开他,他弟弟就是最先出事的。
程徽月眉头一跳,大步赶了过去。
田埂边的树下,几个十来岁的小孩扭打在一起。
其中最瘦小的那个几乎被压着打,但那张与霍砚行五官有几分相似的的脸上丝毫没有惧意,通红的眼眶里全是不要命的狠劲。
他一个人什么阴招烂招都使了出来,那几个男孩也没落什么好。龇牙咧嘴地叫唤。
“艹泥玛的!你还咬人,果然是条狗崽子!”晒得黢黑的一个小胖子面目狰狞,直接一脚踹过去。
还没到霍砚青的脸上,他身体猛地被人拽了一下,往后蹬蹬倒了几步。
“谁啊...呃,你谁?”他愤怒的表情在看到程徽月时愣了一下,然后他就想起前几天爷爷说有新知青要来村里的话。
他叉腰打量了程徽月一遍,瘦不拉几的,除了脸蛋好看之外,没啥用处。
像他奶奶说的一看就生不了儿子,只会勾引男人的小娼妇一样!
“你就是新来的知青?你知不知道我爷爷是谁,竟敢管老子的闲事?”
程徽月冷着脸,一手一个把压在霍砚青身上的小破孩扔开,检查过后发现没有骨折才放了心。
霍砚青从刚才就呆呆地望着她,听到小胖子的话后突然回神。
恶狠狠地朝她呲牙:“滚开!我的事儿不用你管!”
说完又冲小胖子放狠话:“李狗蛋,你有本事冲我来啊!”
程徽月看着面前浑身冒刺的小男孩,鼻子一酸,忍不住的心疼。
大概是爱屋及乌,即便和他没见过,但从霍砚行回忆时的只言片语里,她就已经把他划到了自己人的范围。
小孩很好懂,虽然霍砚青在赶她走,但看得出他是不想牵连到她。
小胖子的爷爷是二大队,也就是上岭村的村长,说话很有威望,听说在镇上有关系,很多人不敢跟他对着干。
他们一家子就这一个孙子,平时宠得无法无天,经常欺负别的小孩。
就连下乡的女知青也不例外,好几个被辱骂扔石子的知青去要个道歉,结果却被他奶奶拿扫帚赶出来,骂的更难听了。
上辈子她埋头干活读书,可能运气好,不曾遇到过。
但今天让她逮到了,还欺负她未来小叔,就不能忍了!
她不动声色地按住霍砚青,以免他又冲上去打人受伤。
“哦,你爷爷是谁,很厉害吗?”她轻声轻气,斜眼看人,有点瞧不起的意思。
霍砚青急得要死,这知青是蠢吗,都让她别管了,还主动嘲讽他?
他动了动身体想往前挡住她。
可只有脚抬起来,肩膀被死死扣住,根本挣不脱。
他:“...”
李狗蛋从小作威作福,欺负过的人没一个敢反抗他的,除了霍砚青。
所以他很喜欢招惹他,欺负起来比较有意思。
可这女知青算什么东西?还敢瞧不起他?
“我爷爷可是村长!你个贱人,赶紧滚开,不然我让我爷爷把你扣下来,让你一辈子都回不了城!”
他大声威胁着,心里想她听完肯定怕了,说不定还要跪下来求他。
当初被他扔石子的那些女知青都是这样,说什么要他道歉,最后还不是被他爷爷赶走了。
“你爷爷这么牛啊,知青回城他一个人说了算?”
程徽月勾起唇角,一只手藏在兜里,摩挲着从空间商超取出来的录音笔。
李狗蛋全然不知,猖狂地大放厥词:“那是当然,我爷爷可是村长,我姐夫还在镇上上班,就连大队长都要听我爷爷的,你一个小知青,他一句话就能让你在村里呆一辈子,哼!知道怕了吧?”
李狗蛋在家受李村长熏陶,耳濡目染也知道了知青们都怕什么。
每次欺负完女知青都会用这些话威胁她们,看到她们憋屈的表情他就很爽。
可说完之后,他发现对面的女知青面容平和,完全没有半点害怕的感觉。
甚至笑眯眯地对他说:“那我现在揍你一顿,你让你爷爷来找我吧。”
李狗蛋瞠目结舌,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就你?还打我?”
他全然没把这看着弱叽叽的女知青放在眼里。
他已经十五了,平时吃得又好,在同龄人里都算高壮的,打架这一块在村里没输过。
而且她只有一个人,他们有四五个呢!
“兄弟们,新来的知青不懂规矩,咱们教教她,上!”他不屑地挥了挥手,几个跟班就一拥而上。
霍砚青眉头狠狠一皱,拉上程徽月准备跑,可她却伸手一揽把自己护在了身后。
他胸中涌出一股酸涩,心跳快了几拍。
自从到了二大队,除了他大哥,还从来没有人保护过他。
听到最多的就是‘黑五类’‘狗崽子’‘离他远点,他们家成分不好’,一些或隐晦或直白的视线常常刺伤他幼小的心灵。
可是这个女知青为什么要保护他?他们才第一次见...是可怜吗?
程徽月没察觉到他低落下垂的头,抬脚一人给了一个大屁兜。
几个小破孩,没有力气没有招数,她两下就收拾干净了。
眼看自己的手下都被按在地里吃土,李狗蛋惊讪地退后两步。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他恼羞成怒,涨红了脸,他竟然怂一个女知青?
“你...你想干什么?”李狗蛋挺起胸脯,以声壮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
他看了眼躲在她身后的霍砚青,忽而眼睛一亮,“你不知道吧,他家可是黑五类,你确定要为了一个狗崽子跟我对着干?”
霍砚青瞳孔一缩,手指抓紧了衣角,巨大的无力感倾泻而出。
是了,她肯定是不知道他的成分,才肯伸手帮一把的。
他死死咬着唇,稍纵即逝的失落过后,小脸上尽是冷酷。
等她走了,他再和李狗蛋打一架就是,反正他的跟班都爬不起来了...
而还不知道被默认为会抛弃他的程徽月寒了脸,真的开始手痒了,不教训一下这死胖子是不会好的。
她眼神微冷,飞快抓住他往某个穴位上一按。
“啊啊——!”杀猪般的尖叫响了起来。
李狗蛋都没看清人是怎么过来的,自己整个右手就突然剧痛起来,像是被拖拉机碾过一样,他腿一软扑通跪到了地上,刚好面向霍砚青。
但他此时注意力全在手上,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他使劲挣了挣,挣不脱,果断哀求起来:“我...错了错了!你放开,我不打他了还不行吗?”
几个趴在地上装死的跟班看他被折磨,心里恐惧的同时也有一丝畅快。
他们跟着李狗蛋本就是被威逼利诱的,他平时使唤他们会给点吃的,也不会主动欺负他们,不然没人愿意跟着他。
方才程徽月压根没下重手,但他们知道打不过,就装死,以前有时也这样蒙混过关。
程徽月居高临下地盯着李狗蛋,当然不相信他真心知错,这点教训不过是因为他辱骂霍家人而已。
“再敢招惹他,我就捏碎你的蛋!”她面露凶狠,低声恐吓。
李狗蛋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下意识夹紧双腿,她不是知青,她肯定是个魔鬼!
见他脸上的肉都抖了抖,程徽月满意地放开手,“滚吧。”
她淡淡微笑地站立,一点没有欺负小孩的羞耻感。
熊孩子家长不教,那就让她来给点社会毒打吧。
李狗蛋额头的冷汗都不敢擦,转身就跑,腿肚子都还在打颤,其余的小破孩也四散而逃。
出完恶气,程徽月转过身,就见霍砚青愣愣站在那,表情迷茫。
“怎么了?身上有伤吗?”她紧张地上前。
霍砚青捏着衣角,有点迟疑,“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都已经听到他是黑五类了,还是护着他。
“是觉得我可怜吗?”他仰起头,单薄的脊背如松挺直,清澈的眸子里隐藏着倔强。
他不需要可怜。
程徽月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温柔:“不是可怜。”
“我帮你,是因为心疼,也是因为欣赏。”
“弱者才需要可怜,但你不弱,而且还敢一个人对他们五个。”
“欣赏你,是因为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刚才他们骂你的时候你没有动手,骂你哥的之后才开始打人。”
“你有保护亲人的心意,也有对抗他们的勇气,你是真正的男子汉。”
“所以我帮你,因为你值得。”
和风细雨般的嗓音亲切而温暖,明明软得不像话,却在霍砚青心中激荡起狂浪波涛,仿佛有股强大的力量要破土而出。
他红着眼眶,张了张嘴,颇为艰难地说了声:“谢谢。”
滚烫的泪珠随着声音汩汩涌出。
程徽月借着从兜里掏东西的动作,从空间中取出一块帕子,轻轻擦拭他的脸颊。
就这么无声哭了一会儿,霍砚青止住了哽咽,却不好意思地扭过头,耳廓红得滴血。
他在大哥面前都没这么哭过,丢大脸了!
他窘迫地扣了扣手指,想到李狗蛋后又皱眉道:“谢谢你今天帮我,但是你惹怒了他,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他爷爷真的是村长,要是他报复你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程徽月神秘一笑。
有空间高科技作弊,还有重生以来的记忆,她要是连个熊孩子家长都搞不定,还是赶紧洗洗脖子安心给蚂蟥父母吸血吧。
霍砚青听了十分不放心地叮嘱:“他要是再来找你,你就跟我说,我找我哥帮忙,他最厉害了!”
程徽月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看他跟李狗蛋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被欺负了。
但凡有和霍砚行告过状,她相信他都不会对亲弟弟不管。
霍砚青是很倔的,骨子里也不服输,他有自己的骄傲。
现在却为了她不被报复,宁肯让最崇拜的大哥发现他瞒着他被欺负的事儿。
程徽月心中柔软,没多说什么,转移了话题:“你哥哥是不是叫霍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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