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凌霄云雪尧的现代都市小说《文章精选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江凌霄云雪尧出自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作者“欧阳元泉”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人不为己,是真的天诛地灭!“对了,还是谢谢师哥,任泓的事情。”云雪尧提起这件事,“不过其实我手里也有他的料,本来打算等橙丽那边的杂志准备得再充分一点,最后一刻再曝出来。”“任泓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插手。”俞子舜正色道,“雪尧,我知道你一向有主见,随意插手你的事,或许还会打乱你的计划。”云雪尧一怔。对……这不像是俞子舜的......
《文章精选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精彩片段
可他偏偏一如既往的否定。
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但几秒之后,李明姗还是冷静下来,她现在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云雪尧,质疑俞子舜。
论工作她不是云雪尧的上司,论感情她不是俞子舜的恋人。
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挽尊,云雪尧突然拉开了俞子舜的车门,坐了上去。
李明姗的脸,瞬间绿了。
“阿舜,顺带也送我回家吧。”她去拉后排的车门,没想到俞子舜竟然手快地锁了门。
李明姗几乎气急败坏,“阿舜!”
“我们不顺路。”俞子舜从车窗里看了她一眼,“再说了,你不是开了车来吗?”
说完这话,他升起了车窗。
云雪尧趁此机会对她摆摆手,“姗师姐拜拜。”
“俞子舜!”李明姗尖声大喊,表情管理完全失控,后视镜里,她一边骂着,一边扔出了手里的包……
……
车开出一段距离。
于静默之中,俞子舜突然笑出了声。
“胆子变大不少啊。”他含着笑意瞥了云雪尧一眼。
大学的时候李明姗去拦她放话,她就唯唯诺诺地来找他,要从此和他保持距离。
“我行的端坐得正,有什么好怕的。”云雪尧满面轻松,“再说了,我要做什么爱做什么,关其他人什么事。”
她是想通了。
一个人有错的时候呼吸都是罪过。
再小心翼翼又怎么样?
别人会因此对你手下留情,或者高看一眼?
不如专心做自己,活得恣意自由一些,多少心情能愉悦点。
人不为己,是真的天诛地灭!
“对了,还是谢谢师哥,任泓的事情。”云雪尧提起这件事,“不过其实我手里也有他的料,本来打算等橙丽那边的杂志准备得再充分一点,最后一刻再曝出来。”
“任泓的事情,我真的没有插手。”俞子舜正色道,“雪尧,我知道你一向有主见,随意插手你的事,或许还会打乱你的计划。”
云雪尧一怔。
对……这不像是俞子舜的风格。
他就算是帮忙,也只是提供一点外援,不会亲自帮她操刀。
他更喜欢站在远处,默默鼓励她,看着她成长。
而不是一手一脚替她包办……
那……
车到了新居的小区大门外。
“师哥也赶快回去休息吧。”云雪尧下了车。
但俞子舜不走,眼色泛暗地看着她的身后。
云雪尧似有所感,回头,就看到江凌霄正靠在他的车前,目光幽沉地盯着她。
而殷柔晴裹着一条色彩艳丽的丝绸披巾,站在他身边。
云雪尧收回眼神,视若无睹,快步朝小区里走去。
“雪尧!”殷柔晴追了上来,“雪尧我是来给你道歉的……我都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
云雪尧站定,冷冷睨着她,“我让你等的?”
殷柔晴一愣,江凌霄已经走了过来。
“凌霄,”她哭着转头,可怜兮兮地去拉他的衣摆,“雪尧不肯原谅我,我要怎么办?”
茶艺如此出众,引得俞子舜都不得不下了车。
“云雪尧,殷柔晴是来给你道歉的。”江凌霄看着云雪尧。
多么护短的说辞,多么理直气壮的语气。
“那又怎么样?”云雪尧笑了,“她道歉,我就要接受?我求着她给我道歉了?”
江凌霄不回答,但他的眼神,寒意愈盛。
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变得这么蛮横泼辣,和过往判若两人。
难道说,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雪尧,我真的不知道任泓和我们公司签了约,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商业头脑,不可能去管公司的运营……”殷柔晴哭哭啼啼,
大约感受到了儿子的心塞,江夫人翻着手机,“不是我不心疼你,你这两天闹腾的时候,几个人都按不住,我不信你现在就弱到连个小按钮都按不动。”
江凌霄怔忪。
“你不是说,我只睡了几个小时……”
难道他不是昨晚出的车祸?
“是啊,”江夫人悠悠道,“你只有这次睡够了七八个小时,其他时候躺一会儿就要起来闹,镇定剂都把你打不下去,闹得医生都巴不得给你来个安乐死算了。”
江凌霄:“……”
“对啦,”江夫人乐呵呵地拿起手机,“我都给你拍下来了,要不要欣赏一下?”
江凌霄……直觉有坑。
以他对江夫人的了解,但凡他这两天表现得稍稍正常一点,她都不会乐成这样。
“发给我。”最终,他还是说道。
“太大了,没办法发,你有时候一闹就几个小时,手机内存都给我占完了。”江夫人抱怨,“你就这样看吧。”
……
十分钟以后。
江凌霄脸色发白。
“这么快就看完啦?你是拖着看的?”江夫人笑得很是揶揄,“诶!你干什么!你不准删!你还给我……不准删啊!啊啊啊啊啊我这两天辛辛苦苦在你面前跟拍,你这个不孝子!”
江凌霄已经大手一挥,所有视频全部删除,垃圾箱也清理得干干净净。
江夫人怕不是有大病!
别家的儿子出了车祸,当妈的谁不是悉心照料?只有她,整整两天,就拿着手机在他面前拍视频!
“还有谁知道?”江凌霄把手机扔给江夫人,一张脸阴沉得吓人,“谁看到了?”
“多了去了,”江夫人撩了撩耳发,“医生啊护士啊家人助理……啊,你怎么啦?你哪里不舒服……”
江凌霄猛地趴到床边,呼吸困难,天旋地转,大口大口呕血。
江夫人的惊叫声不一会儿就传出了病房,“医生!医生!快叫医生啊——”
江凌霄出车祸两天以来,都没进过手术室,清醒过来倒是送去抢救了。
主任医师也算熟人,他劝江夫人,“霄爷他心性好强,家里人还是尽量少刺激他,而且我听他助理说他近期饮食也不规律,本身胃粘膜就没完全修复,车祸加上精神不稳定,病情更加严重。万一引起什么病变,年纪轻轻……”
江夫人终于是被吓到了。
江凌霄送了出来,她就坐他面前,抹着眼泪给云雪尧打了电话。
“尧尧,你还是过来看一下他吧……苏阿姨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平时看他很不顺眼,但谁让我肚子不争气,就生了这么一个……”
魏宏前几天一惊一乍的,都没吓到云雪尧。
江夫人这么一哭,就把她的心哭乱了。
“我马上过来,阿姨你别慌。”
她去给马姐请假,马姐却说,“胡姐正要找你谈事情,你这……”
云雪尧已经拎起包,“我下班前应该可以回来……”
“云雪尧!”胡悦霞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你进来!”
云雪尧站定了,远远看着胡悦霞,“胡姐,我……”
“你是要去跑什么大新闻吗?”胡悦霞皱着眉,“没有就过来,我有要事找你。”
……
得到了云雪尧肯定的答复,江夫人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但转而她又觉得很愧疚。
当年,她在云家夫妻墓前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强迫尧尧做任何事。
所以尧尧要爱着江凌霄,自个儿愿意受着委屈,她也没多劝过她。
就像现在,尧尧要离开,她也没有理由阻挠。
可是……苏茹明白自己最终还是一个自私的母亲。
看着儿子生不如死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利用了尧尧对自己的感情,逼了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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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眼泪从云雪尧的眼角滑落,没入枕间。
江凌霄忘记了。
他忘记了那枚蝴蝶胸针的来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记在心上过。
……
十三岁那年,云雪尧揣着积攒几年的零花钱,一个人去拍卖会,想要拍下那枚彩钻蝴蝶胸针。
最后却因为囊中羞涩,连举牌子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家她偷偷哭了一个星期,眼睛红肿了就拿冰敷,骗江夫人是没睡好。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江凌霄突然来到她的房间,把那枚蝴蝶胸针扔到她面前。
“拿好了。”
见她愣愣的,他面上又显出惯有的不耐烦,“做我们江家的人,想要什么就去争,争不过不知道说句话?当我们都是死的吗?”
云雪尧捧了蝴蝶胸针,眼里都是星星。
“谢谢、谢谢霄哥哥……”
江凌霄看了她两秒,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以后不准哭了。”
……
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到了江家之后,江家长辈都对她疼爱有加。
但许多做人的道理,都是江凌霄教她的。
曾经,是他告诉她,想要什么就去争,如果争不过,他会替她去争回来。
可是现在,她去争了,他又说她骄纵,要和她解除婚约。
多么可笑。
……
云雪尧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马姐打过来的。
“快过来!江凌霄发律师函了!”
云雪尧急匆匆去退房,前台甜甜地笑着,“这位小姐,您的房间已经付费一个月,您可以随意入住。”
云雪尧不依,退了房,把余下的钱给俞子舜打了过去。
【师哥,今天的房间钱先给我记账,开了工资再还你。】
赶到兴业,马姐骂娘的声音一整层楼都听得到。
“钻戒是他带人去选的,大晚上是他给人披的衣服,两人七年地下恋长跑证据确凿,现在告我们造谣,我造他妈的谣!”
见云雪尧跑进来,她直接把律师函往她怀里一塞,“来,这是你的!”
云雪尧低头去看。
也差点骂出声,“为什么我是主被告?”
“柿子逮着软的捏呗!”马姐耸肩,“上到集团下到我们部门都被告了,不过只有你被重点关照。”
“是因为雪尧师妹的那篇稿子吧,点击浏览转发量现在一骑绝尘,师妹,这个月奖金稳了。”徐森还有心情打趣她。
但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我觉得师妹就是踩准了江凌霄的痛点,他这是急了。”
“对,肯定全部被说中,所以才气急败坏。”
云雪尧幽幽地抬头,看着马姐:“主编,你早上说过这事情反转不会太大。”
马姐气得吐掉了嘴里的棒棒糖。
“我问候他江家十八代祖宗!”
正骂骂咧咧着,法务部来人了。
找云雪尧要身份证信息。
江凌霄主告的就是兴业娱乐新闻下面出品的一篇文章,和它的撰稿人。
文章掘地三尺地抠出了他和殷柔晴的爱情糖渣。
——正是云雪尧奋战一晚上的心血结晶。
却被他斥之造谣。
云雪尧用的是笔名,现在法务要核对本人,准备应诉。
看江凌霄的强硬态度,届时恐怕免不了法庭一战。
云雪尧刚把身份证摸出来,一只手从她身旁斜出,将她手里的身份证按回去,顺带拿过那张律师函。
哗啦,对半撕成碎片。
“让他告。”俞子舜脸色成冰,“他江凌霄敢做,就不要怕人敢说。”
这世上,没有人比云雪尧,更有资格控诉他的无情。
“可是……”法务看着平时温润优雅的太子爷第一次变了脸,心里打鼓。
“他敢告,集团应诉,其他的不用管他。”俞子舜冷声道。
“可是……”法务二度出声。
俞子舜脸色彻底冰冷,“我兴业这么大个集团,连个员工都护不住了?”
他不会让云雪尧站上法庭,和江凌霄对簿公堂。
他江凌霄不配!
……
“霄爷,人还没有找到。”
云江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魏宏惴惴不安。
从昨晚回御园到现在,霄爷的脸色就没好过。
魏宏是江凌霄的私助,父辈就在江家做事,自己跟了江凌霄十几年,已经好久没见他脸色这么糟糕过。
云小姐,不见了。
江凌霄闭眼,揉了一下太阳穴,“查消费记录。”
在他面前,摆着一部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手机,以及一张折成两半的银行卡。
魏宏想到他昨晚上打不通电话摔手机的样子,还有他看到床头柜上那张银行卡时的暴躁行径。
就控制不住心肝打颤。
“查了……云小姐,没有消费过。”
江凌霄依然闭目,捏着鼻梁骨,“酒店入住记录。”
“也查了,没、没有。”
死一样的寂静。
魏宏大气不敢出。
良久,江凌霄睁开了眼,瞳孔里泛着猩红的血丝,“兴业那边,怎么说。”
魏宏要哭了,“兴业那边态度强硬,不、不肯删文章,还说霄爷如果要告,他们随、随时奉陪……”
哐当!
江凌霄一脚踢翻面前的茶几,碎裂的玻璃渣伴随着巨响声,散了一地。
魏宏简直去了半条命。
算上今天,霄爷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私助得先猝死在他面前了。
“霄爷,”特助章贺进来,同情地看了魏宏一眼,“航班已经安排好了。”
江凌霄起身,一边整理袖扣一边出门,脸色阴郁得滴出水来。
魏宏想劝,章贺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摇头。
就算爹死娘嫁人,江凌霄也不会因此影响他的行程。
更别说一个他讨厌入骨的云小姐……
他对工作,有种近乎偏执的喜好和沉迷。
“报警,调路面监控。”他走的时候,扔给魏宏一句话。
魏宏赶紧从玻璃渣里捡起龟裂的手机,和折成两段的银行卡。
霄爷没说,但他知道。
手机虽然不要了,里面的电话卡还是不能丢。
银行卡虽然折了,但是必须马上补办。
“霄爷,夫人刚刚打电话,”上飞机的时候,魏宏又硬着头皮禀报,“问、你和殷小姐……”
江凌霄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注意力,阴沉沉地抬眼。
魏宏识趣递上新手机和补办好的银行卡,“霄爷,已经报警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江凌霄没再说话,他靠向私人飞机的沙发垫,侧脸去看飞速后退的跑道。
云雪尧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机深沉,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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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毋庸置疑地把册子拍到洛扶薇的腿上。
不等洛扶薇把册子拂开,又把第二本重重地抛上去。
“对了,选完你的要有空,再给尧尧选一选,你了解她,知道谁更适合她,别敷衍啊!”
“妈。”吵架是得不到结果的,洛扶薇搁置了争议,只把册子推到一边,“我和肖承景还没有分。”
他还没死。
江夫人于是震惊,“所以你承认你脚踏两条船?”
洛扶薇:“……”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她和俞子舜一直不清不楚。”
江夫人就嗤笑:“小学鸡才菜鸡互啄呢,成年人都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期望江夫人当个慈母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她不口吐芬芳洛扶薇已经谢天谢地。
洛扶薇直接扯掉手上的留置针接口,掀开被子下地。
“你干什么?”江夫人惊诧,拦住他,“你给我躺回去!你给我把那个管子接回去!”
儿是她的儿,虽然她天天冷嘲热讽得像个亲妈,但听说他吐血晕倒,还是吓得心肝乱颤。
洛扶薇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提溜开,“我去把她带回来。”
“儿啊!”江夫人拖住他,抬手去摸他的脸,“妈的好大儿,你清醒一点,你和尧尧已经分手了。”
洛扶薇垂眼看着江夫人,几秒之后:“什么时候?”
江夫人这次摸了他的额头,“你伤的是胃,不是脑子,是你自己让人家选的分手。妈把你生得笨,是妈不对,但你还要出去丢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御园那群老佣人,已经把整件事添油加醋告诉江夫人了。
江夫人也是气到胃下垂。
但儿子要作,她能怎么办?她又不能把他塞到肚子里去重造。
只希望他吃点教训。她没办法教他做人,祈祷肖承景能。
洛扶薇似乎回想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想起了什么。
他就冷脸:“那种事情多了去了,她闹脾气也不是一回两回。我说过,你越是去将就她,她越蹬鼻子上脸。”
……江夫人实在是槽多无口。
肖承景居然到今天才和洛扶薇分手?
这孩子到底是多能忍?
江夫人就,很心疼。
“你们已经分手了。”江夫人冷冷道,
“雪尧这样说,你身边人也这样说,全世界都这样说,你还坚持认为没有,要么就是自欺欺人,要么就想死缠烂打。洛扶薇,我记得我没把你生得这么下作啊?”
洛扶薇不应声了。
整个珅城豪门贵妇圈,江夫人是公认了的高情商,会说话。
但只有洛扶薇才知道,她究竟有多会。
“行,你说她以往也这么闹过,虽然我也不记得有……你说有就有吧,但是你也说了不理她,她自己就能想明白。那我们就等她想明白?”
江夫人垂眼,揉摸着自己光洁的指甲,“可别再去找人家麻烦了。你自己冷静回想一下,你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还像不像你的风格?丢不丢人?”
说到最后,江夫人长叹一口气,又是哀怨又是无奈,还很阴阳怪气,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更丢人的,可能还在后头呢。”
洛扶薇听不懂。
但他多少听进去了一点话。
他没有离开医院,并且晚一点的时候,让章贺把这两天拖延了的文件全都抱了过来。
“兴业那边的起诉,”开完一个电话会议,他若有所思,吩咐,“继续走。”
“收到。”章贺在备忘录上记下来,“还是让魏宏跟进吗?”
“不,让他移交给你。”
……
……
“肖承景,法务有请。”马姐拍了拍肖承景的肩膀,瞅了一眼她电脑上正在撰写的稿子,“去吧,事情回来再做。”
林简瑜坐到了沙发上。
客厅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双人沙发。
他拂开上面的裙子,捻了捻指尖,劣质的衣料触感挥之不去。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顾知浔从里到外有哪些衣服他都很清楚。
这些花花绿绿的裙子,都是在她离开他这短短的半个多月内,添置的。
林简瑜根本不知道,顾知浔竟然也会喜欢除了白色以外,其他的颜色。
他更不知道,她穿其他颜色的裙子,竟然也这么好看……
比起以前那副冰清玉洁的圣洁美,倒有一种活泼烂漫的另类清甜。
顾知浔看了看时间,再耽误下去,团建就要迟到了。
“霄爷,我有自己的生活安排,你……”你现在无权过问……
但顾知浔话音一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过来。”林简瑜抬手,手臂搭到了沙发上。
如果顾知浔坐过去,正好可以躺到他的臂弯里。
这样的殊荣,换做从前,一定会引得她如小鹿一边跳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可是现在,顾知浔只站在原地,淡淡的疏离与尴尬流过眼际。
林简瑜的眼色就沉了几分,声音也染上了半刻威胁,“你过来,或者我过来?”
顾知浔别无他法。
她看了一眼房门。
房门打开,外面悄无声息。
但她知道,林简瑜不会自己一个人过来。
她只能微微叹气,走向了他,坐到沙发上,尽量坐得远一些。
“霄……”
话音没落,林简瑜突然手臂一勾,把她直接圈住拉了过去。
顾知浔惊惧地反抗。
他干脆翻身,腿也压到她身上,把她完全的固定住,半个身子的重量都落在她身上。
他一只手锢住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
“我也不要你道歉了,”他开口,依然是施舍的语气,“离开兴业,跟我回去,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顾知浔懂。
他就是来瘾了。
过去,他虽然总是神龙见头不见尾,但是该回来临幸她的次数也不会少。
有时候他路过御园,上楼,只为草草办一场事。完事后立即离开,可以接着两三天不见人影。
所以他需要她全天候待在御园,不允许她四处走动,不允许她拥有自由。
因为她的自由,妨碍了他随机概率般的兴致。
顾知浔就很想笑。
“霄爷……”
“叫霄哥哥。”至少现在是他有求于人,所以林简瑜的脸色算得上还不错,他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就连威胁的语气听起来都和风细雨,
“以后再跟着其他人乱叫,小心你的舌头。”
“林简瑜,”顾知浔没有遂他的愿,她不想再忍受他阴晴不定的若即若离,不想再看着他的脸色过活,把他当成自己的天——
他心情好,她快乐如同过节;他但凡沉着脸,她就怕得连呼吸都放轻。
“林简瑜,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自重一点。”
林简瑜指尖的力道,随着顾知浔落地的话音,而逐渐加重。
“所以呢?”他眼瞳之中聚起风暴,“你要去和俞子舜约会?”
打扮得这么漂亮,就为了去见别的男人……
“我要去团建,”顾知浔的眼眸之中,再没有以往的敬畏和爱慕,她冷得像一块冰,“正常人的正常社交,离开你以后才能拥有的,像个人一样的生活。”
像个人一样的生活。
她以前活得像个附属,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所有的心意都消耗在爱他这件事上。
林简瑜,竟然笑了。
笑得人遍体生寒:“你觉得江家没把你当人看?”
【今晚上本来有他参与的综艺要播,内部消息会把下一期没他的顶上来播了,他的这期还不知道是直接埋了,还是重拍,还是把人P了……】
难怪,资本下场参战,任泓的重要资源怎么还保得住?
……
顾知浔往上翻。
【护肤品那边没宣布解约,不过店面广告撤了。我这边冒充粉丝去责问了,对方客服说代言人还是他。】
【方便面的代言没动,但是屏蔽了几条和他的互动。我也装粉丝去骂了,推说是平台出了BUG,不是他们屏的……】
也正常,还有粉丝的韭菜没割呢……
人家花大价钱请的代言,本没回够怎么行?
但是紧接着,顾知浔就在微博上看到万人抵制任泓代言产品。
不少“路人”纷纷点名代言厂商,说他们袒护失德艺人,以后再也不用他们的产品了。
任泓在持续加码下跌……
从天降紫微星,到失德渣男,只用了堪堪二十四小时。
……
手机在响。
顾知浔看了一眼,接起来。
“小姐姐,你小心点,我听说任泓那边要报复你……”打电话来的,正是任泓的初恋女友。
顾知浔是第一个联系到她的人,也是第一个从她嘴里撬出真相信息的人。
但最后,她还没出手,对方却自己出来爆料了……
“你是怎么听说的?”顾知浔饶有兴趣。
“他经纪人找我,威胁我……说所有搞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包括你。”任泓初恋说着连忙解释,“我没有出卖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觉得这事情是你干的……”
“那究竟是谁干的呢?”顾知浔反问,“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除了我,还有谁联系过你,让你自己去爆料?”
“对不起小姐姐,我答应过对方不说出去的。我只是打电话提醒你一下,任泓这人报复心很强的,他好不容易才红起来,这下栽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任泓初恋说完,连忙断了电话。
顾知浔起身,打算打扮打扮出门。
今晚上部门团建。
当然,也有庆祝打脸橙丽之嫌。
穿上漂亮的小裙裙,抹上最近流行的玫瑰豆沙红唇膏,刚刚打开门……
顾知浔马上想关门。
但已经迟了。
嘭的一声……
一直站在门外的林简瑜,撑住了门。
他注视着眼前的顾知浔,眼下浮着青色,“你打算去哪儿?”
橘色的波点大摆裙,头发蓬松的扎了一根辫子,懒懒地搭在肩上,系着同色的发带……眼前的顾知浔,简直像一只刚刚从花苞里诞生的精灵。
顾知浔只能松开了门,论力气,她远远不及林简瑜。
她后退一步。
因为林简瑜已经得寸进尺地踏了进来。
他放肆地打量着她的住所。
小小的一室一厅,但比上一次那个寒酸的老小区房好多了。
装修家具还算干净温馨,墙上挂着抽象风景画,柜子上摆着可爱人偶娃娃。
但沙发堆了好几条色彩不一的裙子。
看得出来为了出门,顾知浔做了精心的打扮。
让林简瑜觉得扎眼的是,里面竟然没有一条白色的裙子。
他一低头,发现顾知浔连鞋子都是牛仔色的。
整个住所,包括她这个主人,都花枝招展得让人眼花缭乱。
“霄爷,有什么事吗?”顾知浔神色中难免警惕。
林简瑜闯入这里,就像撒旦闯入了伊甸园,恶魔降临在人间,室内的温馨舒适瞬间荡然无存。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准备去哪儿?”
回到御园,看着依旧空无一人的房间。
林简瑜一张脸冰得吓人。
他哗啦一声拉开衣柜,白雪一般堆砌的华服美裙整理罗列,一件不缺。
林简瑜偏开头,吩咐魏宏,
“给你半天时间,叫那个女人滚回来见我!”
玩个离家出走,连样子都舍不得装装。
喜欢的衣服一件也没带走,顾知浔真当他林简瑜是个傻子?
这次见到她意外穿了其他颜色的衣服,应该是为了绕开旁人的惯性思维,躲避魏宏的追查,更方便她玩跟踪尾随的把戏而已。
魏宏战战兢兢应下,又汇报,“霄爷,兴业那边回话了,说他们手里还有其他铁证,如果您不想在法庭一败涂地的话,最好撤回律师函,别把矛盾进一步激化。”
这是原话。
兴业态度堪称嚣张,一脸要和林简瑜死磕到底的痞气。
“还有,他们好像颇护着那个撰文的记者,这次的录音也是他曝光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背景……”
“什么背景?”林简瑜轻呵一声,眸底的冰寒却愈盛,“还能是什么背景?”
这个世界上,敢和他这样公开针锋相对的,除了兴业太子爷俞子舜,还有谁?
那个撰文的记者,要么是他的亲信打手,要么就是他自己的马甲!
林简瑜坐了下来,昂着头扯了扯衣领,翘起修长的腿,“那个记者叫什么名字?”
魏宏答,“段舍漓。姓段的段,舍得的舍,三点水一个离开的离。”
“段舍漓?”林简瑜舒展了一下手指,“可以,给我盯着他,告。”
魏宏小心试探,“告到什么程度……”
律师团要知道底线,才好行事。
林简瑜微微仰头,“废了他为止。”
倾家荡产,前途尽毁,流落街头,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怎么惨怎么来。
对付俞子舜,他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魏宏下楼,忍不住摇头。
霄爷当年还是心软了,云小姐跪着替俞子舜求情,他就放了对方一马。
要是当初狠一点,现在哪里还有俞子舜的蹦跶——明明知道云小姐是江家认定的儿媳,居然还纵容旗下记者报道霄爷和殷小姐的感情。
挑拨离间,狼心狗肺!
魏宏拿出手机,通知首席律师,“霄爷说了,兴业那个叫段舍漓的记者,要格外重点关照……霄爷的原话:废了他为止。懂了吧?”
通知完这边,他又打电话,“三个小时内,一定要找到云小姐!……对,绑也要绑回来。”
云小姐这次可真把霄爷给惹怒了。
居然把她和殷小姐的通话录音断章取义交给了兴业。
江家这些年待她不薄,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做这种事。
说得好听点,这叫胳膊肘往外拐。
说得不好听,这就叫吃里扒外!
她父母双亡,凭着对江家有点恩,十三年来被江家当成掌上明珠捧着,不该被捧成了一只白眼狼。
“魏特助,”管家王姨悄摸摸潜了过来,“听说霄爷在找云小姐?”
王姨也是江家的老人了,从七年前林简瑜搬到御园,就开始在这里管事。
魏宏揉了揉发僵的太阳穴,无奈笑道,“是啊……王姨对云小姐应该比较熟悉吧,依你看,她会在哪里?”
坦白说,他对半天内能找到顾知浔并没有信心。
而且他心里总有种不太妙的直觉——顾知浔这次离开御园,并不只是闹着玩玩而已。
前天他耗尽了人脉手段,都没能找到她一点蛛丝马迹。
所以林简瑜给他半天时间,他只能给下面压缩到三个小时。
向王姨讨教办法,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没想到王姨眼珠微微一转,“我确实知道有个办法,可以找到云小姐,如果魏特助信得过我的话,可以把事情交给我去办……”
……
顾知浔在开会。
马姐斜坐着会议桌一角,手里一根长长的细杖指着投影幕布,“我们这个月的采访任务优先级,第一级,任泓……”
顾知浔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她悄悄瞥一眼,起身,“主编,对不起……”
马姐挥挥手,不甚在意。
走出会议室,来到僻静地方,顾知浔接起电话,“殷小姐,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稚嫩的声音,“姐姐?是姐姐吗?”
顾知浔的神经瞬间被捏紧了。
“晓晓!”
晓晓怎么会拿殷柔晴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姐姐,”晓晓的声音细幼虚弱,却带着雀跃,“这位大姐姐说她是你的好朋友,会给我请最好的医生治病,她让我给姐姐打电话问声好……”
“晓晓,”顾知浔的声音都变轻了,她哄着天真单纯的妹妹,“你把手机给大姐姐,姐姐要替晓晓感谢她。”
电话那边很快传来殷柔晴的声音,带着一种恶毒的愉悦,“云小姐,晓晓可真是懂事可爱。”
“殷小姐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行,别为难小孩子。”顾知浔压低声音,银牙紧咬。
“云小姐在说什么话?我可是专程来探望晓晓的,”殷柔晴夸张的讶异,
“哎,孩子这么可爱,却得错了病,听说最好的医生又出了国。云小姐,我要是你,我可要每时每刻都守着她,就怕这个小宝贝儿出了什么意外呢。”
顾知浔手心浸汗。
殷柔晴的威胁,她听懂了。
“你要我怎么做?”
殷柔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云小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听你的语气,好像我要逼你跳楼自杀似的。”
跳楼自杀……
顾知浔额角突突跳着疼起来。
眼前仿佛出现了模糊的一幕。
阴沉的天际下,年轻的女人站在楼顶,突然一跃,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栽了下来。
而幼小的她,狼狈又惶恐地尖声大喊着朝那飘零的身影奔去。
妈妈——
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我没有事——
你不要死……
一身冷汗,顾知浔从梦魇般的往事中惊醒。
殷柔晴的声音响在耳边,“我在医院等着云小姐,和你探讨探讨晓晓的治疗方案,只等你一个小时哦……”
聂呈安本科毕业于帝都传媒大学新闻系,当初本来拿到了保送研究生资格。
欢天喜地告诉谢宗玉的时候,却只得到了他森冷的一眼,“直升?倒是方便你继续招蜂引蝶。”
“来,说说看,”他突然倾身逼近他,眉眼都缀着浓重的嘲讽,“你又给了俞子舜什么好处,逼他帮你搞到了名额?毕竟你最擅长的两件事,就是勾引男人和挟恩图报。”
因为他这通话,聂呈安放弃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直升机会,甚至放弃了工作,从此甘心在御园当一尊“望夫石”。
她最怕被人说挟恩图报。
因为挟恩图报……
正是聂呈安当年被江家收养的缘故。
父母都是因为江家死去的,江家愧疚之余记这份恩情,非但收养了她,还让她做了谢宗玉的未婚妻。
小的时候她不懂事,还憧憬幻想过。
一天天长大,就被现实一巴掌一巴掌,扇得不得不认清了真相。
谢宗玉,根本就不想娶她。
就像殷柔晴说的那样:“云小姐仗着你爸妈的那点恩,逼着江家把你当亲女儿养也就算了,结果人家赔给你父爱母爱,连儿子都要赔给你。云小姐自以为爱凌霄,但你其实爱的只有你自己。你把凌霄逼得有多惨,你知道吗?”
她只爱自己吗?
聂呈安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为了那个男人失去自我,为了那个男人卑微到尘埃里。
如果这样的爱对双方来说都是痛,倒不如早点解脱了好……
……
回过神来,聂呈安已经递出了好几份求职信。
和谢宗玉分手,意味着从此她必须靠自己而活。江夫人每个月都会定时给她零花钱,江家爷爷奶奶更是隔三差五给她塞红包。
可是这些,对如今的她来说,都不能再要了。
卡上的那些钱,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真要动了,她也会尽快给它补上去。
她以后,都不会让任何人以此为借口轻贱她。
是啊,她出去工作,会被谢宗玉挖苦成招蜂引蝶;她留在家里,又被他嘲笑有手有脚却只会吃白食。
呵呵……
以后她凭自己本事,吃自己的饭,穿自己的衣,救自己的妹妹,谈自己的恋爱。
谁也别再来指手画脚。
收拾了一下情绪,聂呈安去了医院。
晓晓昨晚上病危,抢救回来之后,虽然身体还很虚弱,见到她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姐姐。”
余晓晓是聂呈安姨妈的女儿。
姨妈因病去世,姨父迅速再婚,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晓晓就成了多余。
去年聂呈安去江家参加聚会,回来的时候,瘦弱的晓晓就拎着一个脏兮兮的蛇皮口袋,蹲在御园大门前,冻得小脸通红。
她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御园的地址,瑟缩着不敢看人,“你就是姐姐吗,妈妈说,有事就来找姐姐……”
纸条是去世的姨妈留给晓晓的,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聂呈安很快知道晓晓被遗弃的原因。
她先天性肝功不全,又患上了白血病,一个人强撑着来到御园,当天晚上就送进了急救室。
从此并发症一样接着一样,住在医院几乎没有出来过。
钱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
谢宗玉一如既往的冰冷讥诮,“你们云家人,一向知道怎么样利益最大化。”
……
深吸一口气,聂呈安在晓晓跟前坐了下来。
“姐姐!”晓晓却呆住了,“姐姐是不是生病了?姐姐哪里不舒服?”
聂呈安一愣。
昨晚上她去机场拦截主刀医生,因为机场内有些堵车,她等不及,就提前下了出租车,徒步跑向航站楼。
结果一个不留神,差点被一辆私家车撞到。
所幸司机及时甩了方向盘,只是轻微擦挂到了她。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因此摔了出去,身上多处淤青和软组织受损。
一夜过去,更是酸痛不已,站不能站,坐不能坐。
这些,先前把她压在床上肆意羞辱的谢宗玉都没有看见。
晓晓却只是见她坐下的姿势有点别扭,就察觉了出来。
见聂呈安不说话,晓晓显然被吓到了,她小声地哭了起来,“姐姐、姐姐不疼,晓晓给姐姐呼呼……等、等晓晓病好了,晓晓就去赚钱,还给姐姐……不会惹江哥哥生气了……”
就连成天住在病房里,没见过谢宗玉几次的晓晓,都知道他对聂呈安脸色不好。
可笑她还执迷不悟,总以为自己再多付出一点,就可以留住他的心。
“没事的,姐姐是睡觉落枕了。”聂呈安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她刮了一下晓晓的鼻子,“从哪儿学来的钱不离口?晓晓健健康康,就是给姐姐省钱了,知道不?”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聂呈安连忙拿出来,求职有消息了。
只是看到邮件抬头的公司名,聂呈安愣了一下。
兴业传媒……
因为急需工作,她把所有的传媒公司都投了个遍,没想到第一个给她发面试邀请的,竟然是兴业。
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一点。
安抚好了晓晓,聂呈安马不停蹄地赶去面试。
兴业传媒是国内排名前茅的新闻媒体集团,但凡新闻专业的学子,都以毕业实习能进兴业为荣。
聂呈安当年专业课相当优秀,毕业作品又获得了那一届绝无仅有的特等奖。
是以当初刚刚毕业,就拿到了兴业的offer。
只可惜,为了成为谢宗玉眼中的“完美女人”,她亲手掐断了自己的未来。
而后,谢宗玉用他的无情给她上了一课——一个女人没有钱,没有事业,就没有尊严和地位。
爱情,是最靠不住的空头支票。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没有爱情。
“云小姐,看简历,你最擅长是社会新闻,可是我们目前招收的是娱乐方向的记者,不知道你……”
“娱记很好,我能胜任。”
“那,云小姐什么时候能到岗呢?”
“现在就行。”
聂呈安需要钱,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需要永不回头的力量。
只是,刚做好入职,她就在人事部外面,看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你自己说过的,我只是江家养大的一条狗。”顾时乘睫毛下搭,微微扇动,画出冰冷的弧光。
曲书彤磨了一下牙。
她就只记得他失去理智时候说的那些话,记不得这么多年江家对她的好。
这么记仇,又不记恩。
她哪里像是云家的女儿?
“霄爷……”门外传来一声低唤。
顾时乘听出来了,是章贺的声音。
章贺比魏宏要聪明许多,他会出声,至少有把握不会挨骂。
果然,曲书彤身子侧了侧,眼神还停在顾时乘脸上,“等一下。”
“我要出差几天,”他终于还是回到正题上,“跟我一起过去?”
顾时乘几乎称得上是惊讶的。
曲书彤从不带她外出,宴会也好,公开活动也好,外出旅行也好……更别提他出差,是去做正事。
七年来,顾时乘就只配待在御园做一个漂亮的摆件。
要是以前,听到他这样的话,足以令她高兴得像吃了蜜糖一样吧?
可是现在,她心尖只漾起一阵微微的涟漪,是遗憾、是酸涩、是自嘲,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曲书彤,”她只重复这一句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究竟要她说多少次,他才会把这句话听进去?
顾时乘没有自欺欺人的认为曲书彤不想分手。
实际上,她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他这个人自我独断,脑子里只有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别人的声音。
这样的性格,配上一个清醒聪明的商业头脑,以及敏锐的商业直觉,足以令他成为金融行业里得天独厚的王者。
可是用在私人相处上,只会让人感到窒息。
“霄爷……”万籁俱寂中,章贺的声音再度传来,“时间已经过了。”
曲书彤,终于还是起身。
他冷冷地俯瞰着顾时乘,“再给你十天时间,爷爷的八十大寿,是最后的期限。”
顾时乘,你别逼我……
他踏出门。
门外的章贺和门内的顾时乘,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
“霄爷,”因为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魏宏现在都没资格跟着曲书彤去见顾时乘。
他一直等在楼下的车里,见曲书彤回来,连忙把蒸汽眼罩双手奉上,“到机场有一段路,您休息一下?”
从昨晚上云小姐进了小区,霄爷就没走。
今天中午不到他就上楼,现在才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休息过。
曲书彤没接眼罩,只冷声下令,“去后面的车上,叫章贺过来。”
魏宏:“!”
什么?章贺当一个工作助理还不够,现在手居然那么长,连霄爷的生活也要管了吗?
章贺在魏宏怨妇般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地上了车。
“你觉得,她到底在闹什么?”车刚开动,曲书彤就问。
这是第一次,曲书彤问章贺关于顾时乘的事。
他一向公私分明,从不把个人私事带到工作中……
但章贺不动声色,他细细思索了几秒,这才谨慎地回答,“会不会是因为……那枚蝴蝶胸针?”
顾时乘到云江来找殷柔晴的时候,章贺也在。
他全程置身事外。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看见。
“蝴蝶胸针……”曲书彤偏头,揉了揉眉骨,“你觉得,她们谁在说谎?”
顾时乘一口咬定了殷柔晴偷了她的胸针,但殷柔晴却矢口否认。
“我看不出来,”章贺老道,并不轻易下结论,“云小姐是真心的愤怒,殷小姐也像是真正的委屈。”
如果她们其中有人说谎,那可是真正的演技派。
“也有可能,她们都没有说谎,”章贺提出另一个说法,“只是有什么误会?”
“柔晴姐,对不起……我、我没办成事……”
“怎么回事?”殷柔晴厉声问道,“不是什么都给你安排好了吗?你蠢吗?”
任泓不敢反驳,只能卑微地给自己尽力挽尊,“明明她都中了药,已经不行了,谁知道她居然带了武器,打伤了我跑掉了……”
“废物!”殷柔晴破口大骂,“扶不起的阿斗!你想糊还是想死,趁早告诉我,我成全你!”
任泓还想辩解,啪!
殷柔晴挂了他的电话。
……
“白痴!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殷柔晴在房间里气得来回转圈,突然,她停下了脚步,
“不好了不好了!我刚叫了凌霄过去捉奸……”
任泓说顾知浔中了药,已经不行了。
该不会让她正好撞上林简瑜,反倒是便宜了她吧?
……
“霄爷,我们……要上去吗?”魏宏小心翼翼地问着。
他捏起手心,把那张纸条揉成团。
怪他,蠢。
别人说那封信是云小姐给霄爷的,他就真傻乎乎地呈了上去。
可万万没想到,里面的内容却是……
林简瑜就坐在酒店门外的车内,目光里阴云密布,周身寒冰凝集。
出卖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对当红流量的深度采访……
顾知浔,还有什么出格的事,是她干不出来的?
江夫人还反思自己没好好宠过她……
林简瑜真想把她也叫过来,让她看看顾知浔究竟被宠成了个什么样子!
“爷!”突然间,魏宏大惊小怪起来,“看!是……是云小姐!”
顾知浔走得很快,也很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身体的火已经把她整颗心都烧了起来。
她抓着自己的手腕,伪装成手镯的电击手环,还在发烫。
但电流已经全部放光了。
刚刚,就在任泓企图抱住她的时候,她直接抬手,用手腕上的电击手镯击打了他。
打得他脑袋冒烟嗷嗷直叫。
毁容应该不会,但额头上的电焦痕迹,起码一两周才会彻底消退。
这对于一个靠脸吃饭的男人来说,相当要命……
在御园呆了七年,顾知浔却并没有呆成小白。
失去父母庇护的孤女,就算依然有人疼宠,却不可能再无忧无虑的成长。
对未来不确定的彷徨和危机感,时刻像一只蝎子,蛰伏在她的心头。
准备采访的这三天,顾知浔做了大量的功课。
包括并不限于任泓的生平过往,他现在所属的资本阵营,以及他生活中一些足以令人忽略的细枝末节……
表面上,任泓所属的经纪公司在圈内并没有太大的背景。
但顾知浔还是从自己的渠道,得到了一个还算靠谱的消息——
任泓因为这次走红后的表现,已经拿到了公司的股份。
而作为代价,他有可能要代表公司参与和夏日晴天娱乐的对赌。
夏日晴天,背靠殷家的赢辉实业,是殷家专程为了殷柔晴出道,而组建的娱乐公司。
两边有没有签对赌协议,顾知浔没有查到。
但这个消息,已经足够她警惕——
——采访任泓,这个从天而降的馅饼,有可能是殷柔晴安排的陷阱!
……
果不其然。
顾知浔刚到,就被要求密封手机和录音笔。
后来她又被晾在封闭的房间里足足十几分钟,吸够了含有大量药物的空气……
兴业娱乐人人都嘲讽顾知浔德不配位,以为她真是一个新人小白。
几乎没人知道她十六岁就已经跨入这个行业,见过的牛鬼蛇神,阴私暗道,比任何人都多。
就如俞子舜所言,顾知浔敏锐,机警,观察力强,决断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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