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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病魇缠身(上)

发表时间: 2024-03-19

书接上回,陈玉戏完蝶后。
至今己是六月,正是酷暑时节。
拿着摇扇首扇也还觉得热,扇出来的风还是热的,心下正烦闷,翠兰跑进来说:“他们说外面树上有‘知了’,要捕来耍耍,你去不去看看?”
陈玉连忙摆摆手,手上不停的摇着扇子,说道:“大毒日头底下,不去了,你们也当心点,别中了暑,回头要难受好一阵子。”
翠兰见陈玉说不去,也就自己跑了出去,看男孩子们捕蝉去了。
陈玉把摇椅搬到阴凉处,拿着戏本子,躺在摇椅上,边看边扇,偶尔有微风吹来丝丝凉意。
陈玉,一摇一扇不觉间,睡着了。
花扇掉落在旁,戏本子搁在胸前,摇椅时而摇摆时而停下。
梦中,陈玉正在摇椅上看书,忽的门开了,有人进来喊了声“玉儿,我回来了。”
陈玉一转头,喜出望外,来人正是父亲陈森和母亲绣莹,陈玉扑进林森土怀里,哭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绣莹在一旁摸着陈玉头发笑着说道:“傻孩子,我们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我们这不是来了么,别哭了,啊。”
陈玉又转悲为喜,一面帮着拿行囊,一面讲述自己学会栽花,和一些她认为有趣的事,她父母看她这样高兴,也笑盈盈的一面听,一面说。
陈玉的婶娘金月,这时正在厨房忙活,因学了点小玩意儿,也自己试一试蒸点糕点,看见小亮一个人无聊,就想叫她去找代玉玩。
陈小亮开了门,走了进来叫了几声姐姐,见没反应,又转头回去了。
她母亲金月问她:“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找姐姐玩吗?”
小亮嘟嘟嘴说道:“姐姐在摇椅上,不理我,我就回来了。”
金月说道:“姐姐怎么会不理你呢,睡着了吧,你叫一下,她醒了,自然就理你了。”
小亮说道:“我叫了,叫了三下,都没理我,在还那睡呢。”
金月一听这话,顿感不妙,放下手里活儿,赶了过来,一进东厢房,看陈玉果然在摇椅上躺着,只是面红耳赤,呼吸不平稳,把手一放额头上,金月立刻把手收了回来,又是急,又是怕,说道:“怎么发烧了,额头还这么烫,小亮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弄水马上来,你不要走开。”
小亮答应了,着急忙慌的就去端水,面巾蘸水敷在额头上。
没一会儿,面巾也是热了,放入盆中洗一洗,拧了半干。
一连几次来回,换了两三盆水,代玉才稍微好些。
金月放下心来,这才想起自己手头的活儿还没完,交代小亮看着,自己去了。
陈玉的奶奶秀文,刚串门回来,己是午后时分,内院没见着陈玉,以为陈玉在午睡,就来东厢房,看陈玉在睡觉,小亮也在。
小亮看奶奶回来了,自己应该不用守了吧,就说:“阿嫲,姐姐,病了。”
秀文坐在床沿,把面巾拿开,一探手,手上传来炙热的感觉,连忙说道:“这还得了,都烧得这样严重了,怎么还不请大夫看?”
金月这时进来了,忙说道:“哎呦,这还是好的了,我刚换了三盆水才降下来,刚刚忙完了才来。”
又一探手,说道:“怎么又烫起来了。”
又想去端水来,秀文说道:“快去找大夫啊,用水顶什么用。”
说着伤心了起来,金月说道:“男人不在家,没银钱,大夫不敢找,不然早去请了。”
秀文说道:“你只管去请,钱,我来出。”
金月忙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大夫进来,一把脉,暑热郁气重,得解暑消热,不碍事,吃点丸药熬点药,休养几天就好了。
秀文一听才放了心,一面手拍着大腿,一面哭着道:“这个苦命的孩子,娘亲死的早,她爹又抛下不管,跟着那个女人跑了去,还生下一个儿子,怕是不会再管她了。”
金月安慰,道:“这不是还有咱们吗?
咱多照应照应,也一样。”
秀文说道:“这哪能一样,你们对她再好,又不是亲爹娘,终究是隔了辈分。”
金月一听隔着辈分,也不再多言,她打心里是真心疼陈玉,无奈自己不是她亲娘,再疼也是代玉的婶娘。
端来汤药,秀文坐在床沿,一声一声喊着“玉儿,玉儿。”
陈玉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人喊自己,想睁开眼,又不能,微微摇着头,脸上热辣辣的。
众人见状,赶忙扶起来,陈玉在才睁开眼,浑身冒汗,朦胧中见着秀文和金月,问道:“婶娘,阿嫲,怎么来了?
我爹娘呢?
他们,他们去哪了?”
秀文和金月面面相觑,心下知道陈玉是魇住了,问陈玉道:“你生病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先来喝口药吧。”
陈玉浑身无力,就像脊梁骨被抽走一般,瘫软在秀文怀里,嘴巴发白,微微点头,秀文把药送到唇边,慢慢的喂给陈玉喝。
喝了两口就咳了起来,又喝半碗,陈玉摇头不想喝了。
秀文和金月见陈玉喝了药,心下就宽慰了许多,秀文让金月去忙活自己的事。
自己在床沿旁,一面用扇子扇风,一面看着陈玉,心下一阵酸楚,不禁想到,晚年自己的儿子跟着别人跑了,也是恨得不能首落泪,又想到陈玉年纪这么小,自己一年比一年老,哪天自己双脚一蹬,留下陈玉孤苦伶仃可怎么办呢?
“现在想这么多也无益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自己这把老骨头,能活一天就顾着这丫头一天吧。”
想到这,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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