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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计分员

发表时间: 2024-03-19

渐渐的,天空染上了橘色,远山在朝霞的映衬愈发迷人,安月想,自己多久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日出了。
一首在城市里面长大,很少在农村里面生活。
偶尔去旅游看山看水,但大部分时候是为了打卡拍照,更多的关注自己的照片好不好看,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身临其境的感受大自然。
但是,虽然风景很美,这亩地才种到五分之一。
安月望着一望无际的那亩地,一阵绝望涌上心头。
她慢慢的跟不上安健,安鱼的速度,落在后面。
天天这样子种田,我可怎么办啊。
安月一边播种,一边放空自己,让自己忘记是在种田。
脑子里一首想着,我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呢?
熬夜猝死吗?
还是啥原因啊?
我想回家,这里真的待不住,要是我有干这些活的力气和信念,那我肯定专八都考过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奶奶看着小月脸上一脸疲惫,问小月第一天上工感觉怎么样?
会不会太累了?
“还行,奶。”
小月咬牙苦涩的说。
经过这半天的上工,她觉得,如果回不去的话,她还是要抓紧念书,考上学校读书去,她受不了这苦。
安福看着小月无精打采的样子,还是觉得要关注一下有没有轻松一点的工作给小月。
没干过活的小姑娘肯定很不适应干活。
在田里就看出来了,小月这活是越干越慢了。
小月从学校回来以后也就在家洗洗碗,捡柴,挖野菜什么的。
今天早上居然说要上工,真是奇怪。
害,小月也不想上工的,但是她以为这里的小月都会上工,也就忍住了,和他们一起去。
下午上工的时候,安月就紧紧跟着安鱼问这问那,“姐,现在看书会被批斗吗?
我能不能去镇上买几本书啊?
姐,好累啊,我感觉自己从来就没有干过这活。
姐,小远说我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们去哪里了啊?”
安鱼边挖土边和小月聊天,“月月,你只能在家悄悄的看书是没事的,不可以明目张胆的在外面看书哦。
你要是去买书就去卖废品那边看看,而且要和卖废品的人说,书好生火,拿回去烧火用的,虽然没有抓那么严,但是还是要小心。
叔叔婶婶他们是战士,为国牺牲了。
不要难过哈,你爹娘特别厉害的,他们是烈士。
不说这个了,后天就能去上圩了,让奶奶带你去呗,去熟悉一下镇子上的环境,不知道你会不会想起什么来。”
“好呀,好呀!”
知道能去镇子上买东西和逛逛,安月还是很高兴的,干活都更有激情了。
村支书悠悠的走到安月的爷爷面前,“国方叔,你们小月可以上工了,是不?
我媳妇说你家月儿没傻,我这边有个轻松点的活想让她来干,你看怎么样。
阿根叔的儿子不是要接他去城里享福嘛,他那个计分员的活肯定要会写字算数的人干,我不太放心让知青来干,我们村最会读书的人就是你们家月儿了。
我也会让小月在我们几个村干部面前做一下卷子,你看怎么样?”
“可以啊!什么时候考试。
我家月儿聪明的很,没问题的”爷爷一口答应了。”
行,那就五天后吧,阿根叔还要半个月才走呢。
先考试,再让阿根叔带一下月儿。”
村支书乐呵呵的,觉得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旁边有个大娘觉得计分员这个活好啊,轻松,工分高就算了,还有十块钱工资和一些票,觉得自己家闺女也有机会,立马拦住村支书,大声说,“村支书,你可不能这么不公平啊!
虽然说小月没傻,但是磕到了头,谁知道还记不记得怎么算数了。
就让她一个人考试,谁知道她行不行?
我觉得还是大家有能力的都去报名,比比看谁的分高。”
旁边一堆人起哄说:是啊,是啊,谁知道小月能不能胜任这个岗位啊?
现在连人都不认识,还是多让几个人一起参与吧。
村支书看着安月爷爷,爷爷说:“行啊,既然你们那么想要公平,我家小月当然可以了。”
村里要选计分员的消息如同长了脚一般传遍整个村子。
大家有想法的纷纷找村支书报名。
村里的知青也有想法,但是村里的计分员仅限选本村人,限制住了知青。
小月听到了这个消息也觉得自己挺合适的,自己可是大学学历,即使上了大学以后没学过数学了,但是简单的加减乘除还是没有问题的。
安月继续默默的干着活,准备下工以后问一下爷爷是什么情况。
下工之后,大家都在讨论着计分员这个事。
“你去报名吗?
计分员这活多轻松啊!” “我不去,我小学都读不下,怎么可能会算数。
我还是卖苦力吧,反正我力气大。”
“也是,不知道考试难不难,我读书也不行。”
“哎,小月读书好,就是不知道磕到头会不会不记得算数了。”
“不知道哦!”
安月一家人坐在饭桌上,爷爷突然开口,“小月,村支书本来是准备让你首接做这个计分员的,但是旁边一个婆子觉得不平衡,就闹得大家都可以参加考试了。
这几天你好好准备一下,不上工了,让安远带你认一下人。”
“好呀,爷,我会好好准备的。”
安月窃喜。
干活真的很累,还不如当一个计分员,应该就算算工分什么的,真好。
还可以借着认人的机会,熟悉一下周围环境,然后我自己就可以跑河边去看看什么情况了。
两全其美,哈哈。
“该死的老吴婆,肯定是她见不得别人好,搞得全村人都参加了。
小月,好好准备。
一定要当上计分员,打他们的脸。”
“好滴。”
小月躺在床上,脑袋里思绪万千。
来这里两天了,每一天都兵荒马乱的,心累。
刚刚找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荷包钱贼少,不知道够不够买书,还有六年就要恢复高考了自己肯定要越早买书越好,越早开始准备越好。
第二天,小月和大家一起起来了。
奶奶让小鲤带着小月和安远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物,明天上圩看看能不能卖掉,顺便去认一下村里的人。
做完这些之后就在家复习一下计算。
“奶,圩上管的不严吗?
可以买卖了吗?
我明天也想去圩上,想买几本书看看”安月疑惑道,“我们就卖一些家里种的东西,抓的不是很严。
要是倒卖什么机械啊,就算投机倒把了。
行啊,明天你跟我去吧。”
伯娘看见月儿和远儿都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催他们回去睡觉,“现在也太早了,你们再回去睡一会吧!
睡醒之后再去山上找找。”
“伯娘,我还是去上会儿工吧。
等天亮了再去山上。”
“不用,不用,你现在专心准备计分员这个活吧。
当上计分员了可不缺你这几天干活的。”
大伯赞同道。
爷爷奶奶也赞同他们说的。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安月也不客气了,也确实不是很想干活。
她叫安远回去睡觉。
天大亮,太阳照在安月白皙的面庞上,安月觉得很刺眼,就睁开了眼睛。
起来跑到大厅里看了下时间,10点。
小远这个时候也刚好出来了,“姐,几点了啊?”
“十点了,这个时候,你带我去认一下人吧。
姐,等下我回来帮你做饭。”
小月朝着做家务的小鲤喊。
“行,走吧。”
小远指着一个在门口晒萝卜的婆婆,“她是阿莫婆婆,她儿子和哥哥一起在厂里上班的。
阿莫婆婆的儿子会每个月寄回票和食物来让她不去上工,所以也就没有种田了。”
后面走到了一片田边,安远一边打招呼,一边给姐姐介绍这些人。
“好了,今天的介绍的差不多了。
让我来考考你吧!”
小远肉嘟嘟的脸庞,把手背在后面,像一个小老师一样站在安月面前。
安月摸了摸小远的头,一一说出了刚刚那些人的名字和身份。
“哇,姐姐好厉害,都记住了呢!
走,我们回家帮小鲤姐姐做饭吧。”
安远夸赞道。
回到家以后,安远帮安鲤烧火,小月在旁边洗菜,小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着说,“姐,我们下午一起去山上看看吧。
不知道有没有木花吃,木花做菜好好吃,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子。”
“行啊,下午我带你们去。”
安鲤满口答应。
“小月,你把菜端桌子上吧,把碗摆好来。”
“行!”
小月想,这可比上工轻松多了。
小月收拾完碗筷以后,催着他们几个赶紧去山上,“快走吧,我们去上山。”
安鲤提醒道,“小月,你一个人的话,还是不要上山了,怕你不认识路会迷路哈。”
小月满口答应。
“小月,你还记得野菜长什么样子吗?”
“我认识红皮菜,马齿苋和荠菜。
其他的倒是不怎么认识了。”
“欸,小远,快来,看,这里有杨梅欸”小月指着一棵杨梅树说。
“哇,我要吃。”
安远揪着一个杨梅塞进了嘴里,“咦,好酸!!!”
“哈哈哈,让你贪吃。”
“摘一点回去给大家尝一下,好歹是一种水果。”
“好!”
“姐,家里有糖吗?
要不放点糖进去,就不那么酸了。
或者我明天去圩上买点。
我看见书上有做杨梅干的,好好吃。”
安月想试试能不能做杨梅干吃,她虽然没做过,但是也看过小红书上面的视频,估计应该不难。
“这个季节的杨梅不酸的,是小远随便摘的,没好好挑。
你拿个杨梅干口语问一下奶奶,看看奶同不同意吧。”
“奶肯定会同意的啦,奶那么疼月姐姐。”
安远调皮道,“姐,那个杨梅干好吃吗?
做好以后,我也要吃。”
因此,小月和小远就摘了一大筐杨梅。
摘完杨梅,挖了点野菜,安月一行人就下山了。
他们做好饭,摆好碗等家里人下工。
安远刚看见爷爷奶奶的身影就喊,“爷奶,爹娘,哥哥姐姐,快来吃杨梅,就是有点酸。
我们摘了好大一筐。”
安远跑过去拉着爷奶回家。
“摘了这么多啊!”
奶奶看见了杨梅之后惊呼。
安远用眼神示意姐姐快说话。
“奶,我可以用一下家里的糖吗?
这个杨梅有点酸,我在书上看见了杨梅干的做法,想做一些试试好不好吃。
要是好吃,下一次上圩,我们就可以卖点杨梅干。”
“你都把杨梅摘回来了,还问我能不能做,是不是心里早打定主意,我会同意了。
我们又吃不了那么多,肯定不能浪费了。
试试就试试吧。”
奶奶戏谑着看着安月。
大伯和伯娘也没啥意见,这东西吃个新鲜,又不经常做。
“那吃完饭之后去试一下。”
安月觉得马上能吃到杨梅干,好快乐。
“小远,快,帮姐生火。”
安月在厨房喊小远过来。
她把杨梅倒进锅里,蒸了一会之后,撒上白糖,搅拌均匀,感觉杨梅里面的水分都差不多蒸干以后,糖分也吸收了以后,把杨梅倒在竹筛上晾干。
小远心急的拿起一个吃了起来,“好吃欸,不酸了,酸甜酸甜的!”
“小馋猫,等晒干了,会更好吃的。”
安月回道,“明天要是出太阳了,你记得把杨梅干端出去晒哦。”
“好!”
不知道为啥,感觉来这也才几天,安月却觉得自己在这里好像待了好几年一样。
过几天把路记熟一点,没人看着她的时候,她就准备自己偷偷溜河边去看看。
不知道怎得,总感觉自己好像回不去了。
明天就要去赶集了,去看看能不能买几本书。
不管自己用不用得上,买回来肯定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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