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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陌生到玩伴

发表时间: 2024-04-04
天初亮,太阳懒懒地将身体从山腰挪了出来,先是探了个头,随后又将第一片光辉洒到化雨村,田野间、山坡上、河沟里,都披上了一层金辉,两只鸳鸯在空中高飞着,是多么地自在,给化雨村又添上了一道美丽的画卷。

苏昊乾被母亲叫醒,“儿子,快起来吃饭了,太阳己经晒屁股了”,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强烈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他用手臂挡住阳光,叹了口气,便翻身起来。

“怎么这么能睡啊!

我和你妈都去干了一天活回来了,”苏启皱着眉头说。

“没关系的”程婉微笑着说“快过来吃饭吧”。

程婉从一边拿了稀得几乎只有汤的粥和一双参差不齐的筷子,递到苏昊乾的位置上,苏昊乾打了个哈欠坐下,又立刻站了起来,“爸,等到秋季我要去上学,我不想再放牛、插秧了,我想读书。”

程婉和苏启都十分吃惊,之前劝都劝不动去读书,在一夜之间几乎是变了个人似的。

苏启哈哈大笑,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想读书,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我想,在这段时间内我应该去认些字,而不是去放牛。”

苏启先是沉默,用手轻轻敲打着桌子,随后低下头和程婉在商量着什么,眼神似乎流露出一丝焦虑。

“那就这样吧!”

他对着程婉说,说罢,便抬头看向满脸期待的苏昊乾,“等秋季我们可以送你去上学,但是在这期间,你应该怎样才能识字呢?

你妈那有几本读本,但我们都要去干活,你妈是没有时间教你认字的。”

“我自己有办法,”说罢,苏昊乾将那碗粥倒入嘴里就冲出门外去了,他想要去找白玉琴,可是在门口徘徊了好一阵都迟迟不敢进去,“还是算了吧!

或许她不喜欢我去找她。”

他心里暗想着,这一天,他都是独自坐在河边,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点活力也没有,呆呆地望着河沟,村里的孩子基本上都去放牛了,现在,河边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

太阳渐渐缩了回去,只留下半张羞涩的脸。

苏昊乾失落地起身,赶回家去,吃了晚饭,在刚要上床的时候,便看见了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独自坐在隔壁家的围墙上,他开始心中暗喜,偷偷地溜出门外去,来到了围墙下。

“你好!”

苏昊乾羞涩地说。

“是你?

你想上来吗?

夕阳落山是映衬在天空中么余晖很美的。”

白玉琴说。

“我想,但你得帮我一把。”

苏昊乾举起双手,在白玉琴的帮助下成功登上了围墙,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正准备落山的太阳夹在两山中间,微弱的余晖朝山缝袭来,并不显得那么刺眼。

微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庞,掀起白玉琴的秀发,轻轻拍打在苏昊乾脸上,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窜入他鼻里,差点让他断气。

“那天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呢?”

苏昊乾好奇地问“我在楼上呢,那天我读了一本书,它魅力太大了,我一首读到了晚上都没有出来过。

唉!

你喜欢读书吗?”

“我不喜欢,我从来没读过书,因为我不识字。”

苏昊乾害羞地说。

“我可以帮助你。”

白玉琴微笑着说“但我是时候回去了,我明天带本书来教你认字吧!”

落日的余晖照在这位小姑娘脸上,白润的脸带着一点泛红,此刻,她的形象犹如仙女一样美丽动人,被苏昊乾深深地刻在了心里,他颤颤微微地伸出手轻触了一下白玉琴的头发,便又快速缩回了手,结结巴巴地说:“那…我们明天要怎样才能相见呢?”

“哦!

对了,拿上这个,”白玉琴张开手,一支小竹笛晶莹地展露在苏昊乾面前,“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竹笛,它能发出像猫头鹰一样的叫声,现在把它送给你了,要好好保管哦,明天你来的时候吹响它,我就会出来了。”

苏昊乾接过它,双手捧着,内心非常喜悦。

白玉琴跳了下去,挥挥手说:“快回去吧!

明天见。”

说罢,转身就跑回家里。

苏昊乾把竹笛放进兜里,用一只手护着,生怕弄不见了。

回到家,轻轻关上门,父母好像己经熟睡了,并没有发现他才回来,他把竹笛放在脚边衣服的兜里,便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苏昊乾眨巴眼睛,天刚蒙蒙亮,他将两个玉米剥开,奋力取下玉米粒,把它们碾碎,将水烧开,煮了三碗粥,自己大口喝了一碗便匆匆离开了。

他来到围墙外,吹了两下竹笛“呜呜”,白玉琴闻声兴奋地赶来,“你等一下,我回去拿书。”

不一会儿,她就带来了一本《杀死一只知更鸟》,爬上了围墙,因为院子里比外边要高一些,所以她爬得才不那么费劲。

“你要上来吗?”

她问。

“我想我们出去会更好。”

“但是我爸爸会发现的。”

“没事,我们在太阳落山之前回来,他不会责怪你的。”

白玉琴一听,便从围墙上跳了下来,她也很想去外边走走,可是没人会去支持她这么做,而苏昊乾是第一位支持她的人。

苏昊乾拉住白玉琴的手,心扑通扑通地跳,像一个活泼的兔子。

他们来到了放牛坡,那是他经常放牛的地方,由一大块绿色的草坪构成,斜斜的,站在斜坡的顶端,就好像世界都映入眼帘。

“下面就是王莽镇,我们村离镇上很近,但我不喜欢去镇上,因为我不喜欢那里的人。”

说罢,他搬来一块干净的大石头,让白玉琴坐下,说:“我们开始吧!”

白玉琴说:“那我读一遍,你也跟着读,看着字读,等你大概明白了字体的轮廓,我再教你拼音。”

苏昊乾连忙点点头。

“第一章,我哥哥杰姆快十三岁时,胳膊严重骨折。”

“第一章,我哥哥杰姆快十三岁时,胳膊严重骨折,先等一下……”朝阳探出了头,红扑扑的气焰围绕在身边,从放牛坡顶看去,就像一个熟透了的大西瓜,苏昊乾左顾右盼,又低着头西处在搜索着什么,接着跑下山去。

“你怎么了?”

白玉琴关心地问,很是疑惑。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苏昊乾大声地说,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山脚,不一会儿又跑着上山来了,双手背在背后,嘻嘻地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来到白玉琴面前,朝阳斜照着这两人,影子紧紧黏在一起。

“喏,送给你的。”

他从身后拿出一把野花,有红的,黄的,白的……此时他的脸己经烧得通红,比起朝阳,他的脸更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西瓜。

白玉琴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接过了花,眼中泪水在晶莹打转,微弱的抽泣着说:“谢谢你。”

她用手摸了摸脸,“从来没有人知道我真正喜欢什么,他们一味地让我追求成功,可是人应该是为了追求幸福和快乐而生,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体会过快乐是什么感觉,但我想今天是见识到了。”

看到白玉琴用手轻轻抹泪水的样子,苏昊乾不由得心疼,他想去抱一抱她,刚伸出手又缩了回来,于是就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让我们继续吧!”

苏昊乾哽咽着说。

他一看到白玉琴难过自己就想哭,就连自己也搞不明白是为什么,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

“嗯!”

白玉琴微微点头。

不知不觉,太阳升到了正空,俯瞰着这两个小朋友。

“你饿不饿?”

苏昊乾问。

“嗯。”

白玉琴害羞地答了一句。

“跟我来。”

他牵着白玉琴的手,跑下山去,来到一片地里,那是陈三娘家的地,种着多种多样的蔬菜。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白玉琴好奇地问。

“嘘,别说话,你在这待着,我马上回来。”

苏昊乾俯着身子,就像一个猎人发现了猎物一样警惕,他弯下身子,在地里挖了几下,挖出了几个红皮的洋芋,又在地里掏了掏,掏出几根细小的胡萝卜,因为是刚播种没多久,都长得不太大,但洋芋是熟透了的,可以将洋芋作为主食。

“臭小子,又来挖我家洋芋,”陈三娘大声喝道,不过并没有追上来,因为她知道自己追不上这小子。

“坏了,玉琴快跑!”

白玉琴穿着裙子,没一会儿就摔倒在地里,苏昊乾将刚“缴获”的战利品揣在兜里,把兜涨得鼓鼓的,随后抱起白玉琴跨过菜地,急匆匆顺着小路下坡,来到了河沟旁,他将白玉琴放在草坝上,把刚刚挖来的洋芋和胡萝卜放在地上,在河沟里洗了洗手,就将衣服脱了下来,浸泡在水中,揉了揉几下,又把它拧干,确认干净后才拿起来,他坐到白玉琴旁边,给她洗了一把脸,将脸上的泥渍清洗净后,又在她所以上搓了搓,待完全搓干净后,他己经累得瘫软在地了。

“谢谢你,你没事吧?”

白玉琴焦急地问道。

“没事,你继续读书给我听吧,我先将洋芋和胡萝卜洗一下。”

他艰难地爬起身,在河里清洗了一下洋芋,“来,吃吧,这种是可以生吃的。”

白玉琴接过,一口咬了上去,看她享受的样子应该还是挺好吃的,苏昊乾也大口大口地吃着洋芋,两人互相看向对方,一个摔跤把原本扎好的头发摔乱了,一个脱下衣服瘦得跟个猴子一样,两人对视了一下,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天渐渐暗下来,气温是一点也不减,依然很热。

“回去吧!”

苏昊乾说。

“可是我好想在这里看星星啊!”

白玉琴说。

“这样可是很危险的,听爸爸说,从前有群男人他们晚上来捉青蛙,他们五个人只带一个手电筒,走在后面的人总说有人一首捉他的脚,等他反脸过去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匍匐在水里的水鬼,一首用长头发裹住他的脚,吓得同伴们仓皇而逃,最后那个人就失踪了。

一会儿天黑了水鬼就会出来了,到时候我们谁也走不掉,”白玉琴似乎有些害怕了,她点点头。

“你的脚摔得严重吗,我背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其实就没有摔伤,”白玉琴轻轻地嘀咕说,脸上的害羞己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呢,刚刚抱着你下来的时候我差点就断气了。”

苏昊乾笑着说。

苏昊乾用手搭在白玉琴肩上,白玉琴依偎在他怀里,这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己经不像十来岁的人了,反而像是相守几十年的夫妻。

“我觉得我们应该走快点,不然一会儿水鬼就出来了!”

“没事,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