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屏幕关上。
沉沉睡了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吕梁才从外面赶回来。
他心虚地跟我解释,我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放在心上。
我的行李已经都打包好了,只等中午物流公司来收。
还订好了第二天去南方那座城市的机票。
然后我去公司完成了最后的工作。
离开的时候,人事主管张姐担忧地看着我的腿:“依林,我知道你辞职的事还没跟他说,你当真想好了要走吗,你这个样子,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我拍了拍这位老大姐的手背,微微一笑,让她放心。
“路再难走,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我打车去了我从小到大住的地方。
原先的房子已经拆迁了,小巷都没了,爸爸妈妈车祸死了之后,我这是第一次回来。
站在公交站看着老屋的旧址已经变成了一座摩天大厦。
什么都没有了。
我静静地站了十来分钟。
马上要离开这里,我的内心竟然没有一丝不舍。
或许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是真的会麻木。
眼看着要变天了,我才打车回家。
打开门,家里却有很多人。
大家吵吵闹闹忙忙碌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
“依林姐,你回来啦!
吕梁哥说我的实习期快到了,想让我跟大家更熟悉一点,刚好家里房子大,方便,就给我办一个party!”
陈阳笑嘻嘻地跑到我跟前。
“吕梁哥还说今天的厨房交给他,他都包了!”
“吕梁哥也太厉害了,在公司厉害,在家也厉害,依林姐你也太幸福了”嘴上说我幸福,脸上表露的却是自己的幸福。
我扯了扯嘴角,一点都不在乎,转身要进去休息。
目光却落在角落里的那一堆垃圾上。
我的动作微微停滞。
陈阳看见了后肆无忌惮地笑了笑。
“依林姐,那个是我不小心摔坏的,吕梁哥说没关系,他说等下扔了就行。
我笨手笨脚的,依林姐不会生气吧?”
那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一个存钱罐。
是妈妈生前给我买的最后一个礼物。
现在却成了一堆垃圾。
听着她满不在乎的语气,我反手就是一个耳光。
大脑里一片空白。
陈阳马上哭了起来。
在厨房忙碌的吕梁冲了出来,一只手将陈阳拉到自己的身后,一只手将我推开。
我双眼猩红,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俩,像一头受伤发疯了的野兽。
“不就是个存钱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伤的腿不是脑子,没毛病吧,别把自己搞得像个神经病一样啊!”
吕梁愤怒地冲着我大吼。
然后打横抱起陈阳离开了家。
那些朋友,见状也一个个散去。
很快,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鼻头一酸,心疼的不能呼吸。
颤着手捧起那一堆碎片,眼泪吧哒吧哒掉在上面。
最后我只捡起了那只猪耳朵,用厚厚的毛巾抱起来放进了行李箱。
吕梁一夜都没回来。
出发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
把写好的离婚协议书拍在桌上。
别的行李都提前寄出去了,只有一个小小的包。
我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