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型，每个风眼里都裹挟着具青铜棺椁。
市民的惨叫声从直播画面传来。
南京路步行街上，昏迷者的脊椎梳齿正自动伸长，如同无数银针扎入地缝。
柏油路面龟裂处渗出青黑色黏液，那些黏液在空气中凝结成契约文字，贴附在昏迷者额头形成符咒。
我咬破食指在青铜匣上画出八卦阵。
当血珠渗入龙纹时，九条衔尾龙突然开始游动，匣内迸发出刺目白光。
白薇卿的天魂从镜中逸出，化作流光缠绕我的右臂，皮肤上立刻浮现出龙鳞纹身。
“以魂饲龙，以血为媒。”
龙吟声在颅内炸响。
我举起水晶镜对准避雷针，紫红色闪电被折射成七彩光柱射向江面。
那些青铜棺椁应声开启，八位龙女的遗蜕在光柱中漂浮而起，她们苍白的指尖同时指向我的心脏。
黄浦江开始倒流。
我站在信号塔边缘，看着江水在天幕形成巨大的漩涡。
八具遗蜕突然化作流光钻入漩涡中心，整条龙脉发出痛苦的嘶吼。
手机自动播放起民国留声机录音，白薇卿的《黛玉葬花》唱段里混入了龙吟和声。
“就是现在！”
白薇卿的残魂推动我纵身跃下。
下坠过程中，龙鳞纹身从右臂蔓延至全身。
江面漩涡里伸出无数龙须缠住我的四肢，每一根须毛都刺入血管开始能量置换。
剧痛中我看到走马灯般的画面：- 便利店老板娘撕开围裙，用并蒂莲根茎扎入变异者的脊椎抽取龙怨- 图书馆管理员用犀角刀割开古籍，书页里飞出萤火虫般的契约碎片- 穿香云纱的老妪们在江堤摆出七星灯阵，燃烧的梳齿升起招魂青烟。
当最后一缕龙怨被净化时，我的身体开始量子化消散。
黄浦江恢复平静的水面下，九颗巨型珍珠缓缓升起，排列成北斗天罡阵。
市民们的梳齿自动脱落，在晨光中化作白鸽飞向珍珠阵。
“谢谢。”
恍惚间听到万千人的轻语。
昏迷者陆续苏醒，他们额头的契约符咒正褪色成淡粉胎记。
梧桐树开出珍珠色的花朵，每片花瓣都映着张解脱的笑脸。
手机从防水袋中滑落，屏幕定格在我跃下的瞬间。
最后一条推送是气象局通告：“异常能量场已消散。”
配图里的外滩晴空如洗，唯有气象信号塔的避雷针永远弯曲成问号形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