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门变成描金漆的樟木门。
客厅中央摆着民国婚轿,轿帘用契约文字绣着生辰八字。
梳妆台镜面蒙着层肉膜,当我用指甲划开时,里面蜷缩着胎儿状的白薇卿——她脐带尽头连接的,竟是我心脏部位的珍珠簇。
我抠着心口珍珠的手突然被无形力量钳制。
胎婴状的白薇卿睁开琥珀色竖瞳,脐带上的契约文字开始渗入血管:“既承我怨,当还我魂。”
剧痛中无数记忆碎片扎进大脑——原来掌柜当年剜出白薇卿三魂,天魂炼成“哀”字模,地魂封入玳瑁梳,命魂竟被缝进了我的第一世肉身。
“现在我们是双面绣了。”
白薇卿的残魂在脑内轻笑。
我对着浴室的裂镜喘息,发现右眼已变成她的琉璃瞳,发间垂下的珍珠串里封印着十二世记忆。
每当有车辆驶过窗外,那些珍珠就会显现不同年代的死状,如同微型死亡预告片。
便利店老板娘死在收银台前。
当我触到她冰凉的右手时,她围裙上的并蒂莲突然咬住我手腕。
血珠滴在花瓣上的瞬间,整间店铺坍缩成民国药铺的格局。
檀木柜里摆满青瓷罐,标签用簪花小楷写着“顾氏女心尖血——庚申年霜降收”。
“姑娘来取药?”
穿长衫的掌柜从后堂转出,这次他的活字躯体上新增了电子元件。
当他举起嵌着二维码的算盘时,我的手机自动扫描出一串生辰——最新录入的正是便利店老板娘的死期。
白薇卿在我耳道里发出蛇类般的嘶鸣:“用你的眼泪。”
右眼突然灼痛,琉璃瞳分泌出混着珍珠粉的液体。
掌柜的算盘珠在触到泪水的刹那接连爆裂,那些飞溅的活字铅块竟化作食人甲虫。
逃出药铺时,整条街的梧桐树都挂着裹尸袋。
穿香云纱的老妪们机械地重复着糊纸扎的动作,她们手中的金童玉女渐渐显出我的五官。
手机弹出新闻推送:全城珍珠饰品突发变异,佩戴者脊椎长出梳齿状骨刺。
图书馆地库藏着最后希望。
当《沪上异闻录》吸饱我的心头血后,封面浮出暗格。
青铜匣里躺着半面菱花镜,背面蛛网纹中嵌着白薇卿的天魂。
握住镜柄的刹那,十二世记忆如钢针入脑——原来每世我都故意留下破绽,只为在今生化茧成蛊。
“好妹妹,你终于想通了。”
白薇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