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翻涌的暗色。
虞绯突然咬住他下唇,血腥味混着金漆的苦在唇齿间扩散,他胸前的银链坠子硌着她胸骨,像道跨越二十年的契约。
血珠坠入青瓷碗,与松烟墨、金粉、陈年绍酒混合,千年秘方终于呈现出温润的蜜色,倒映着两人交叠的倒影——她鬓间的碎玉簪与他眉骨的旧疤,在漆光中恍若天成。
“现在你身上有我的印记了。”
虞绯蘸着血金漆,在他心口尚未愈合的刀伤处写下篆书“绯”字,笔锋比修复刀更凌厉,每笔都沿着肌理的纹路游走。
傅砚深突然翻转手腕,将她的拇指按进未干的漆面,指纹在金漆上烙下清晰的印记:“这才是真正的金缮秘方——”他的指尖划过她掌心的针茧,那里渗着极细的血珠,“把软肋变成铠甲。”
暴雨拍打窗棂的声响渐弱,虞绯在昏沉中听见金属碰撞的轻响。
傅砚深正对着翡翠山地形图沉思,手中握着的修复刀正是她三年前刺伤他的那把,刀刃在羊皮纸上刻下的坐标,恰好位于“霁云轩老宅”的标记旁——那是父亲悬梁自尽的地方,也是二十年前青花梅瓶调包案的起点。
“1998年的雪夜,”他忽然开口,指尖抚过地图上老宅的轮廓,“两位母亲在地下室熬制金缮漆,用的是你我的脐带血。”
银链坠子碰到砚台边缘,发出清越的响声,“她们早知道,只有我们的血能激活瓶底的双生莲纹。”
虞绯的指尖划过他刚写下的坐标,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青铜钥匙,齿痕与眼前这幅地图上的锁孔图案完全吻合。
监测环在腕间闪烁,显示她体内的曼陀罗毒素正在消退——那是傅砚深上周掺入她安神药的,却被她用金缮漆中的血竭中和,就像他们的关系,在伤害与治愈中循环往复。
晨光穿透云层时,虞绯摸到枕下冰冷的金属物件。
借着百叶窗漏进的光线,她辨认出是霁云轩地库的青铜钥匙,钥匙环上的双莲纹与傅砚深胸口的金缮纹路一模一样,齿痕处还留着新鲜的磨痕,显然是刚从模具上取下的。
“还记得在观测站,”傅砚深转身时,衬衫领口大开,露出心口新写的“绯”字金漆,“你问我金缮是否用了你母亲的血?”
他拾起案头的《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