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邻市时正值深夜,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诡谲的色块,恍惚间竟与血蛊渊的猩红雾气重叠。
我在老城区找了家破旧旅店,老板娘打着哈欠递来钥匙,指节上的银戒指刻着苗绣纹样——与老妪骨杖上的图腾如出一辙。
“302房,热水器有点问题。”
她沙哑的声音让我浑身发冷,直到看清她脖颈光洁,才勉强压下掏匕首的冲动。
推开门的瞬间,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床头供着的褪色神像,分明是烂泥村祭坛上被凿去面容的巫神。
我兜里攥着罗盘退到走廊,却见老板娘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姜茶:“姑娘脸色不好,喝碗驱驱邪。”
蒸腾的雾气中,她眼瞳突然缩成针尖,和那些活尸蛊如出一辙。
符文匕首瞬间出鞘,却在触及她手腕时被一团黑雾震开。
老板娘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黑的尸斑,银戒指化作蛊虫钻进她的伤口:“你以为逃得出蛊的诅咒?”
她的声音变成老妪与师父的混合体,身后的墙壁渗出汩汩血水,凝结成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
千钧一发之际,罗盘突然发出蜂鸣,青铜表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卦象。
我将罗盘狠狠砸向地面,裂痕中涌出的金光瞬间驱散黑雾。
老板娘惨叫着化作飞灰,只留下满地蠕动的蛊虫。
晨光穿透破碎的窗棂时,我收拾行囊走向车站。
邻市的街头巷尾飘着酸汤鱼的香气,孩童嬉笑跑过,一切都显得如此平常。
但我知道,这场与蛊的纠缠远未结束——当夜幕再次降临,某个角落的罗盘或许会重新发烫,指引着下一个被命运选中的人,踏入黔岭深处的诡谲迷雾。
6落云寨一个月的长假才过了半月,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公司张总”,我捏着还没喝完的酸梅汤的手微微收紧。
“小林啊!”
张总浑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贵州黔西南有个叫落云寨的地方,上头想开发成旅游景点,你去实地考察考察。”
我握着手机的指尖发凉,黔西南的山形在记忆里与血蛊渊的轮廓悄然重叠。
可职场的压力容不得我拒绝,三天后,我站在了落云寨的寨口。
青石板路布满青苔,歪斜的吊脚楼在山风中吱呀作响,寨门前的石碑上刻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