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五味杂陈。
萧景珩,若你真的在乎我,为何要让我经历这些痛苦?
若你早有苦衷,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山路前方,晨光微熹。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怎样的未来,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只为自己和孩子而活。
至于那个伤透我心的太子殿下,就让他永远活在愧疚中吧。
——江南的春雨缠绵悱恻,像极了剪不断的愁绪。
我在苏州城外的水乡小镇住了三年,靠刺绣养活自己和念安。
青桃嫁给了镇上药铺的伙计,仍时常来帮我照看孩子。
“娘亲,看!”
念安摇摇晃晃地举着一只草编的蚱蜢跑来,小脸笑得像朵花儿。
他眉眼越发像那个人,只是笑起来时有两个小酒窝,像我。
“念安真棒。”
我接过蚱蜢,亲了亲他的额头。
孩子身上有淡淡的奶香,是我在这世上最眷恋的气息。
沈翊每隔数月会送来银两,我都原封不动地退回。
只有一次,念安高烧不退,我不得已用了那些钱请名医。
后来我熬夜绣了幅《千里江山图》托人卖了,将钱还给沈翊。
我不愿再与萧景珩有任何瓜葛,哪怕是一文钱的牵扯。
只是夜深人静时,我偶尔会梦见那双冷漠的眼睛。
梦里的萧景珩总是站在很远的地方,我想靠近,他却转身离去,留我一人站在大雨中。
“小姐,听说太子殿下南巡,不日就到苏州了。”
那日青桃来送药,随口说道。
我手中的针猛地扎到手指,血珠冒出来,在绣绷上洇开一小朵红梅。
“与我们无关。”
我低头吮掉血珠,“念安呢?”
“在院里玩呢。”
青桃担忧地看着我,“小姐,若殿下找来...他找不到这里。”
我打断她,“沈翊答应过不透露我们的行踪。”
可我低估了一个父亲寻找骨血的本能。
那日我带着念安去集市买丝线,孩子吵着要糖人,我便蹲在摊前等他。
忽然,念安挣脱我的手向前跑去。
“念安!”
我慌忙追赶,却见孩子扑向一个身着靛蓝长袍的男子。
男子弯腰接住念安,抬头时,我如遭雷击——那双眼睛,那双我魂牵梦萦又恨之入骨的眼睛,正震惊地望着我。
萧景珩。
三年不见,他瘦了许多,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依然俊朗得令人心痛。
他怀中抱着念安,两人的眉眼如出一辙,任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