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寂静。
老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粥过来,被他阴沉得能滴水的脸色吓了一跳,放下碗赶紧走了。
砂锅粥的香气氤氲着,带着人间烟火的暖意,却丝毫暖不了我们之间的冰冷。
我拿起勺子,搅动着碗里浓稠的粥,米粒晶莹,虾蟹的鲜红点缀其间。
“沈砚辞,你看,”我舀起一勺粥,热气模糊了我的视线,“这碗粥,现在对我来说,也就是一顿普通的晚饭。
填饱肚子而已。”
“至于你所谓的‘情分’?”
我放下勺子,抬眼看他,眼神平静无波,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早在那一次次你关上大门,把我丢在绝望深渊里的时候,就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现在,我们之间,除了债主和债务人的关系,什么都没有。”
“别再来这套了,省省力气,想想怎么还钱吧。”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咸菜,就着温热的粥,慢慢地吃了起来。
动作自然,仿佛对面坐着的,只是一个拼桌的陌生人。
沈砚辞僵在那里,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雕塑。
他面前的粥,一口未动,热气渐渐散尽,凝出一层薄薄的膜。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有被彻底剥光后的羞耻,最后,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绝望。
他终于明白,他破产后失去的,不仅仅是金钱和地位。
还有那个曾经把他视若神明、卑微到尘埃里的温念慈。
那个温念慈,已经死了。
是被他亲手,一点一点,凌迟而死的。
沈砚辞消停了几天。
大概是砂锅粥店里那场单方面的凌迟,彻底撕碎了他最后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的日子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上班,加班,挤地铁,回到那间老破小的出租屋,对着电脑处理张律师发来的、关于沈砚辞破产案的进展邮件。
那套临湖小公寓的委托书,他最终还是签了。
签得极其不情愿,字迹力透纸背,带着一股要把纸张戳穿的恨意。
张律师办事效率很高,房子很快挂了出去,但市场低迷,想快速变现抵债,价格就得狠狠往下压。
张律师在邮件里委婉地提到,沈砚辞试图接触过几个他过去的“朋友”和商业伙伴,结果可想而知。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他沈砚辞风光时身边围绕的人,此刻避他如蛇蝎,电话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