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只是在一旁摇旗呐喊的亲戚们,瞬间化作了一群暴徒。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是顾伟的堂弟,他们一左一右地冲上来,像拎小鸡一样,架住了我的胳膊。
我闻到了他们身上昂贵的古龙水味,混合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名为“贪婪”的体臭。
“你们干什么!
放开我!”
我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我的力气,在两个成年男人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干什么?
清理门户!”
顾伟的妻子,那个刚刚还想扇我耳光的女人,此刻正抱着臂,站在一旁,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冷冷地看着我,“这栋别墅里的每一根草,都姓顾。
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
我的双脚被他们拖得离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门外拖去。
我看到客厅里那盏巨大的、据说价值千万的水晶吊灯,在我头顶剧烈地晃动,光芒破碎,像一场即将散场的、荒谬的梦。
我看到墙上顾先生的遗像,他的眼神依然平静,仿佛正在注视着这场由他亲手点燃的、人性的丑陋闹剧。
“我的东西……我的行李还在楼上!”
我嘶喊着。
那是我全部的家当,几件换洗的衣服,一本看了许多遍的书,还有一张我母亲的照片。
“你的东西?”
顾伟的堂弟,发出一声嗤笑,“放心,我们会帮你‘处理’干净的。”
几分钟后,当他们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别墅门外那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时,我才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
一个半旧的行李箱,被从二楼我的房间窗户,直接抛了-出-来。
“砰”的一声,摔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箱子当场裂开,里面我那些廉价的衣物,散落一地,像一堆无人认领的破烂。
别墅的大门,“轰”的一声,在我面前缓缓合上。
那扇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厚重的铁门,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内,是价值百亿的纸上富贵,和一群瓜分盛宴的豺狼。
门外,是我,一个银行卡余额只有三千二百块的、被扫地出门的“继承人”。
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巨大的荒谬感和屈辱感。
我走进院子,默默地把我那些被摔出来的衣物,一件件地捡起来,重新塞回破损的行李箱。
那张我母亲的照片,也从箱子里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