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相框的玻璃碎了,划破了照片一角。
我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收好,心里一阵酸楚。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从别墅的车库里开了出来,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了顾伟那张写满了傲慢与鄙夷的脸。
“李暖,是吧?”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只可以被随意碾死的蚂ě蚁,“我劝你,别做不切实际的梦。
那份遗嘱,就是一张废纸。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它变成废纸。”
“我叔叔的钱,你一分,都别想拿到。”
他顿了顿,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大概一万块,轻蔑地扔在了我的脚下,“拿着这笔钱,滚出海城,永远别再回来。
这是我,代表顾家,给你最后的体面。”
“否则,”他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充满了威胁的意味,“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身败名裂,什么叫生不如死。”
红色的钞票,散落在我脚边,像一滩刺眼的血。
我没有去看那笔钱,只是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顾先生给我的工资,我都结清了。
我不拿不属于我的钱。”
顾伟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
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个在他眼里卑微如尘土的保姆,竟然敢拒绝他的“施舍”。
“好,很好。”
他冷笑一声,“有骨气。
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有多硬。”
他升上车窗,黑色的宾利绝尘而去,留给我一脸的尾气。
我拖着破了的行李箱,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这座我曾服务了三年的顶级豪宅。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海城很大,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
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我妈打来的。
“暖暖啊,顾先生的后事都办完了吧?”
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关切,“你什么时候能拿到这个月的工钱啊?
你爸他……下一期的靶向药,又要交钱了……”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我怕妈妈听出我的哭腔,急忙吸了吸鼻子,用一种尽量平稳的声音说:“妈,快了,等我拿到钱就给你们打过去。
爸……他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就是念叨你,让你在外面别太辛苦,要好好照顾自己。”
挂掉电话,我蹲在路边,抱着那只破旧的行李箱,终于放声大哭。
为什么?
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