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铜色、布满老茧和疤痕的大手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那只手的主人,借着冒顿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探身出来。
当她的脸完全暴露在草原明晃晃的阳光下时,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吸气声。
那是一种与草原格格不入的美。
乌黑如墨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衬得一张小脸更是莹白如玉。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尾微微下垂,看人时带着一种无辜又怯懦的神情,像极了被雨水打湿翅膀的小鸟。
她穿着简单的素色汉裙,身形单薄,在旷野的风里微微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更紧地靠向身旁如铁塔般矗立的冒顿。
整个人脆弱得像一片初冬时节挂在枯枝上、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薄霜。
“她叫云裳。”
冒顿的声音低沉,毫无波澜,像在介绍一件新得的战利品:“以后,就住在西边的白帐。”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阿提娜,你是大阏氏,安顿好她。”
(2)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勉强压住心口那股翻涌的冰冷怒意。
这就是他远征的“收获”?
一个汉地的娇花?
我看着云裳,她也正怯生生地望过来,那眼神清澈见底,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是,单于。”
我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我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迎向云裳,“我是阿提娜。
跟我来吧,白帐已经收拾好了。”
云裳似乎被我直接的注视惊了一下,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声音细若蚊蚋:“云裳……拜见大阏氏。
给大阏氏添麻烦了。”
她盈盈下拜,姿态柔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摔倒。
我没去扶她,只是转身,对身后的侍女吩咐:“吉雅,带云裳姑娘去白帐休息,所需用度,按规矩置办。”
“是,大阏氏。”
吉雅应声上前。
云裳似乎想说什么,又怯怯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冒顿。
冒顿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上吉雅,目光却已投向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和等待汇报的将领,显然对这个新得的“珍宝”失去了最初的兴趣。
云裳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失落,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柔顺怯懦的模样,跟着吉雅,一步一挪,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云,飘向那座为她准备的白色毡帐。
她走过的空气里,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