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都留下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腻的异香,与草原上青草、牛羊、皮革的粗犷气息格格不入。
我站在原地,看着冒顿大步走向王帐的背影,看着他被将领们簇拥着消失在帐帘之后,那股压抑的冰冷,慢慢在心底凝结成坚硬的冰棱。
(3)单于归来的夜宴,篝火冲天,将王帐前的空地映照得亮如白昼。
巨大的烤全羊架在火堆上,油脂滴落,发出滋啦的声响,混合着浓烈的酒香和喧闹的人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粗犷的、属于胜利者的狂欢气息。
冒顿高踞在主位的狼皮王座上,大口喝着烈酒,听着将领们唾沫横飞地讲述着征战的惊险与缴获的丰盛。
他偶尔发出洪亮的笑声,震得酒杯里的酒液都在晃动。
云裳就坐在他下首最近的位置,穿着一身崭新的、颜色素雅却明显质料上乘的汉裙,在一群粗犷的匈奴贵族和穿着艳丽皮袍的女眷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小口啜饮着马奶酒,眉头微蹙,似乎很不习惯那浓烈的味道,偶尔抬眼看向主位上的冒顿,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仰慕。
我坐在冒顿的另一侧,安静地用银刀切割着盘中的羊肉,听着身边几位老族长忧心忡忡地低声交谈。
“大阏氏,今年的草场……西边那片,旱得厉害,草都黄了尖儿,怕是撑不到深秋。”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族长巴图,眉头拧成了疙瘩,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牛羊都瘦了,再这样下去,过冬的膘情怕是……”另一位族长格根也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焦虑:“还有南边那几个小部落,蠢蠢欲动,听说私下里和汉地的商人来往很密。
大阏氏,您看是不是……”我放下银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压下心头因草场消息带来的沉重。
草原是牧人的命,草情不好,就意味着饥饿、争斗,意味着整个部族的根基在动摇。
“巴图大叔,”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带着安抚的力量,“西边的旱情我已知晓。
明日一早,我会亲自带人去查看水源,看能否引水救急。”
“另外,让族里经验最老的牧人,把瘦弱的牛羊和健壮的分开,先紧着母畜和幼崽,精料也要匀着用,能保多少是多少。”
巴图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