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那个瑟瑟发抖、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云裳,又看着他投来的、充满警告和偏袒的冰冷目光。
心底那根紧绷的弦,“铮”地一声断了。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怒意瞬间冲上头顶,压过了那烫人的湿意。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冒顿那带着警告的冰冷目光下,我缓缓地、极其清晰地站了起来。
沾满奶茶的皮袍沉甸甸地贴在身上,让我每一步都带着粘滞感,但我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王座。
篝火的光跳跃着,映在我脸上,也映在云裳那双还含着泪、却隐隐透出一丝得逞和挑衅的眼睛里。
我停在了王座前,离云裳只有一步之遥。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看到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我的手臂猛地抬起,带着积压了太久的怒火和草原赋予的力量,迅疾如电!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夜空中!
这一巴掌,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结结实实地扇在了云裳那张柔美白皙的脸颊上!
巨大的力道让她整个人都从王座上歪倒下去,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痛呼。
她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惊恐地瞪着我,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清晰的五指印赫然浮现。
(6)整个宴会场地,落针可闻。
连篝火的噼啪声都仿佛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石破天惊的一巴掌震得目瞪口呆,包括主位上的冒顿。
他揽着云裳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错愕和随即升腾的暴怒清晰可见。
我没有看冒顿那张瞬间变得铁青、酝酿着风暴的脸。
我的目光,如同冰锥,死死地钉在跌倒在地、捂着脸颊、正用怨毒眼神剜着我的云裳身上。
我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冰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冰块砸在冻土上,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下:“云裳姑娘,这里是匈奴的王庭,不是你们汉地深宅的后院。”
我微微俯身,目光如刀,刺入她因疼痛和惊骇而缩紧的瞳孔,“草原的规矩,弄脏了别人的皮袍,就得用自己的来赔。
记住了吗?”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云裳捂着脸,身体筛糠般抖着,那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