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燃烧。
他下意识地向前倾身,手甚至微微抬起,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我手中将它夺走。
我没有看他。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凝聚在拇指摸索到的那处细微的凸起上。
那是表盖的卡扣,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金属钮。
指尖用力,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决绝,向侧面一拨。
“咔哒——”一声清脆而细微的机括弹响,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显得异常清晰。
沉重的银质表盖应声弹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空气不再流动,声音彻底消失。
窗外的光线斜斜地打进来,尘埃在光柱里凝滞不动。
沈聿脸上那志得意满、稳操胜券的笑容,如同遭遇了零下百度的极寒,瞬间僵死、凝固。
紧接着,那表情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惊愕、难以置信、以及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彻底颠覆的恐慌,以一种极其缓慢又极其恐怖的速度,迅速爬满了他整张英俊的脸。
他的瞳孔先是骤然收缩成针尖般大小,死死地钉在怀表打开的内盖之上,仿佛看到了地狱之门洞开。
随即又猛地扩张开来,如同濒死的鱼眼,里面翻涌着无法理解的惊涛骇浪。
血色从他的脸颊和脖颈急速褪去,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骇人的死灰。
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嘴唇徒劳地翕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只刚刚还稳操胜券把玩着手机的手,此刻悬停在半空,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连带着手机屏幕都在他指间疯狂地晃动。
会议桌对面的律师显然也察觉到了这诡异而恐怖的气氛骤变。
他疑惑地皱紧眉头,身体下意识地向前探了探,试图看清那枚小小的怀表里究竟藏着什么能瞬间击垮沈聿的东西。
<我面无表情地,将怀表微微抬起,让表盖内侧清晰地暴露在沈聿惊骇欲绝的视线之下,也足以让对面的律师窥见一斑。
表盖内,并非预想中精密的齿轮或泛黄的旧照。
那里镶嵌着一张小小的、边缘已经微微泛黄起毛的彩色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阳光灿烂的公园草坪。
一个穿着笔挺、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式警服的男人,笑容温和而爽朗,如同冬日里最干净的阳光。
他有力的臂弯中,亲昵地抱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