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变主意了。”
“那套公寓的折现款,不再计入分期抵扣。
它只用来支付你拖欠的第一期利息和滞纳金。
剩下的本金和后续费用,请你在三个月内,一次性还清。”
“否则,”我扯出一个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我们就法院强制执行见。
拍卖你名下所有能拍卖的东西,包括你身上这件还算值点钱的大衣。”
“到时候,你就真的,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没有了。”
“沈砚辞,好自为之。”
说完,我不再看他瞬间惨白如鬼的脸和彻底绝望的眼神,转身,“砰”地一声,用力关上了那扇隔绝了所有不堪的、老旧的单元门。
门外,传来他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混合着浓烈的酒臭。
门内,我背靠着门板,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那几乎要冲破胸腔的、积压了太久的恨意和……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
手机还握在手里,录音键亮着微光。
我低头看着屏幕,指尖划过,点开了另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静静地躺着几段音频文件。
日期,清晰地标记着过去三年里,那些最黑暗、最屈辱的时刻。
最后的期限,像悬在头顶的铡刀,一天天逼近。
张律师那边的消息,沈砚辞像疯了一样在筹钱。
他变卖了所有能变卖的个人物品——几块收藏的名表,一些限量版的球鞋和配饰,甚至包括他珍藏的一些红酒。
但这些杯水车薪,在巨额债务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他彻底放下了身段,或者说,被现实彻底剥去了那层光鲜的皮。
张律师说,他白天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做理货员,晚上去一个嘈杂的酒吧当服务生,后半夜据说还接了个代驾的活。
日夜颠倒,像陀螺一样连轴转。
张律师在电话里语气复杂:“温小姐,他…确实在拼命。
但以他目前的收入,三个月内还清,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您看……按合同办。”
我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时间到了,没还清,就申请强制执行。”
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
深冬了,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雪。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视众生如蝼蚁的沈砚辞,如今在便利店搬货,在酒吧赔笑,在深夜给人开车门……这画面,应该很解恨,不是吗?
可为什么,心里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