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异常清晰。
他每一次冰冷的嘲讽,每一次残忍的拒绝,每一次将我推向深渊的无情……恨意,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上来。
我该怎么做?
把信封狠狠砸回他脸上?
告诉他“一分都不能少”,然后欣赏他眼中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像个真正的乞丐一样被安保拖走?
还是……我缓缓伸出手,没有去接那个信封,指尖却碰到了他冰冷僵硬的手指。
他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下意识地想把信封收回。
我却抓住了那个厚厚的塑料袋包裹。
沈砚辞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抓住信封的手,又猛地抬头看向我的脸,眼中爆发出一种绝处逢生般的、不敢置信的狂喜光芒!
“念慈!
你…你答应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你肯…肯宽限我了?!”
我看着他眼中那簇骤然亮起、名为希望的火苗。
然后,在他狂喜的目光注视下,我平静地,用力地,将那包着六十万现金的、沉甸甸的信封,从他冻僵的手中,一点一点,抽了出来。
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我拿着那个信封,掂量了一下它的分量。
很沉。
沾着他手掌冰冷的汗和绝望的温度。
我抬起头,目光穿透冰冷的空气,落在他瞬间变得灰败、如同死灰的脸上。
他眼中的光,在我抽出信封的那一刻,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空洞。
“沈砚辞,”我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响起,清晰,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在宣读一份判决书。
“这六十万,我收下。”
“但,不是宽限。”
“是终结。”
他身体猛地一晃,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踉跄着后退半步,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雪花落在他失焦的瞳孔里,迅速融化,像无声的眼泪。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将我踩进泥泞的男人,此刻像一尊彻底破碎的泥塑。
“剩下的债,”我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字字如冰锥,“不用你还了。”
沈砚辞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一丝濒死的、难以置信的微弱光芒。
那光芒里混杂着惊疑、茫然,和一丝丝被赦免的、不敢奢望的颤抖。
“你…你说什么?”
他嘶哑地问,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我没有回答他。
只是当着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