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刻骨的讥诮和一种掌控一切的优越感。
“怎么?
忘了?”
他身体靠回椅背,姿态优雅而放松,像欣赏一出早已排练好的戏剧,“你父亲,林国栋,十年前出车祸前,不是把它‘拿’走了吗?”
他刻意加重了“拿”字,如同淬毒的针。
“那场要了他命的车祸。”
他轻飘飘地吐出最后一句,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淬毒的恶意。
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
眼前猛地一黑,紧接着是刺目的血红。
尖锐的耳鸣声尖锐地撕扯着耳膜,盖过了窗外模糊的车流喧嚣。
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刺耳的刹车声,金属猛烈撞击的巨响,刺目的车灯在雨幕中疯狂地旋转、破碎……父亲那张温和却骤然凝固在惊恐中的脸,碎裂的挡风玻璃上蜿蜒而下的、被雨水迅速冲刷变淡的血痕……一幕幕画面如同失控的放映机,带着刺鼻的焦糊味和冰冷的雨水气息,疯狂地冲击着我的视网膜。
不是意外!
从来就不是什么该死的意外!
是谋杀!
是眼前这个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亲手策划的谋杀!
那场冰冷的雨,那场被精心伪装的“意外”,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你……”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纸狠狠磨过,挤出的声音嘶哑破碎得不成调,带着无法遏制的颤抖。
我死死地盯着他,目光如果能化为实质,早已将他那张俊美却无比狰狞的面孔洞穿千次万次。
捏着协议书边缘的手指,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薄薄的纸张在指尖剧烈地抖动着,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沈聿脸上的笑容加深了,那是一种胜券在握、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愉悦。
他不紧不慢地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地在指尖把玩着,屏幕光滑冰冷,反射着头顶吊灯刺眼的光。
“何必这么激动呢,林晚?”
他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眼神却像毒蛇的信子,黏腻而冰冷地舔舐着我每一寸暴露的脆弱。
“真相总是很残酷,我知道。
不过,”他话锋陡然一转,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点,“我这里,恰好有些东西,能让你好好回忆一下那个雨夜。”
他将手机屏幕转向我。
屏幕上,是一个视频文件的缩略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