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冒顿阿提娜的其他类型小说《毒月光冒顿阿提娜小说》,由网络作家“悬崖上的野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冒顿单于带回个汉女,柔弱得像草原上易折的月光。她当众泼湿我的裙摆,委屈地躲进单于怀里:“姐姐不喜欢我……”我反手一耳光甩在她脸上:“草原的规矩,弄脏了别人的皮袍,就得赔上自己的。”当汉军铁蹄踏破王庭,她得意地对我亮出细作令牌。“单于的宠爱,匈奴的布防图,我全拿到了。”我笑着擦掉嘴角的血:“你以为单于为何夜夜宿在你帐中?”“他早知你是细作,连你传回的情报,都是我们亲手编造的剧本。”(1)风卷着草屑和尘土,粗野地刮过金顶王帐前的空地,带着边地特有的、干燥粗粝的气息,拍打着每一个肃立等待的人的脸颊。远处,一道黑线在地平线上涌动、扩大,渐渐显露出奔腾马群的轮廓。马蹄踏地的闷响如同滚动的雷,由远及近,震得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我,阿提娜,站...
《毒月光冒顿阿提娜小说》精彩片段
冒顿单于带回个汉女,柔弱得像草原上易折的月光。
她当众泼湿我的裙摆,委屈地躲进单于怀里:“姐姐不喜欢我……”我反手一耳光甩在她脸上:“草原的规矩,弄脏了别人的皮袍,就得赔上自己的。”
当汉军铁蹄踏破王庭,她得意地对我亮出细作令牌。
“单于的宠爱,匈奴的布防图,我全拿到了。”
我笑着擦掉嘴角的血:“你以为单于为何夜夜宿在你帐中?”
“他早知你是细作,连你传回的情报,都是我们亲手编造的剧本。”
(1)风卷着草屑和尘土,粗野地刮过金顶王帐前的空地,带着边地特有的、干燥粗粝的气息,拍打着每一个肃立等待的人的脸颊。
远处,一道黑线在地平线上涌动、扩大,渐渐显露出奔腾马群的轮廓。
马蹄踏地的闷响如同滚动的雷,由远及近,震得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我,阿提娜,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身上那件深红色滚金边的皮袍被风吹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挺直的脊背。
我能感受到身后无数道目光,有对单于归来的期盼,有对征战勇士的敬仰,也有……落在我背上,带着些许不安的探寻。
单于冒顿,我的丈夫,离开王庭已有三月。
他归来,带回的不仅是胜利的消息,还有……一个女人。
马队裹挟着尘土和汗水的浓烈气味,像一股汹涌的浊流,猛地停在王帐前。
为首的高大黑马不耐烦地喷着响鼻,马背上的人,正是冒顿。
他身上的皮甲染着深褐色的陈旧血渍,风尘仆仆,眼神却如同巡视领地的苍狼,锐利地扫过迎接的众人,最后,落在我脸上。
那目光里没有久别重逢的温度,只有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冷漠。
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得像劈开空气的弯刀。
“恭迎单于凯旋!”
以左贤王为首的贵族们右手抚胸,齐声高呼,声浪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
冒顿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便越过我,投向他身后的那辆简陋的、用牛皮覆盖的马车。
他大步走过去,亲自掀开了厚重的车帘。
一只手伸了出来,搭在冒顿递过去的、粗糙宽厚的手掌上。
那是一只怎样的手?
白皙得像是从未见过阳光的羊脂玉,纤细得仿佛草原上最娇嫩的花茎,指尖带着一点怯生生的粉,与冒顿
古铜色、布满老茧和疤痕的大手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那只手的主人,借着冒顿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探身出来。
当她的脸完全暴露在草原明晃晃的阳光下时,周围响起一片低低的吸气声。
那是一种与草原格格不入的美。
乌黑如墨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衬得一张小脸更是莹白如玉。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尾微微下垂,看人时带着一种无辜又怯懦的神情,像极了被雨水打湿翅膀的小鸟。
她穿着简单的素色汉裙,身形单薄,在旷野的风里微微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更紧地靠向身旁如铁塔般矗立的冒顿。
整个人脆弱得像一片初冬时节挂在枯枝上、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薄霜。
“她叫云裳。”
冒顿的声音低沉,毫无波澜,像在介绍一件新得的战利品:“以后,就住在西边的白帐。”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阿提娜,你是大阏氏,安顿好她。”
(2)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勉强压住心口那股翻涌的冰冷怒意。
这就是他远征的“收获”?
一个汉地的娇花?
我看着云裳,她也正怯生生地望过来,那眼神清澈见底,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是,单于。”
我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我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迎向云裳,“我是阿提娜。
跟我来吧,白帐已经收拾好了。”
云裳似乎被我直接的注视惊了一下,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声音细若蚊蚋:“云裳……拜见大阏氏。
给大阏氏添麻烦了。”
她盈盈下拜,姿态柔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摔倒。
我没去扶她,只是转身,对身后的侍女吩咐:“吉雅,带云裳姑娘去白帐休息,所需用度,按规矩置办。”
“是,大阏氏。”
吉雅应声上前。
云裳似乎想说什么,又怯怯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冒顿。
冒顿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上吉雅,目光却已投向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和等待汇报的将领,显然对这个新得的“珍宝”失去了最初的兴趣。
云裳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失落,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柔顺怯懦的模样,跟着吉雅,一步一挪,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云,飘向那座为她准备的白色毡帐。
她走过的空气里,似
乎都留下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腻的异香,与草原上青草、牛羊、皮革的粗犷气息格格不入。
我站在原地,看着冒顿大步走向王帐的背影,看着他被将领们簇拥着消失在帐帘之后,那股压抑的冰冷,慢慢在心底凝结成坚硬的冰棱。
(3)单于归来的夜宴,篝火冲天,将王帐前的空地映照得亮如白昼。
巨大的烤全羊架在火堆上,油脂滴落,发出滋啦的声响,混合着浓烈的酒香和喧闹的人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粗犷的、属于胜利者的狂欢气息。
冒顿高踞在主位的狼皮王座上,大口喝着烈酒,听着将领们唾沫横飞地讲述着征战的惊险与缴获的丰盛。
他偶尔发出洪亮的笑声,震得酒杯里的酒液都在晃动。
云裳就坐在他下首最近的位置,穿着一身崭新的、颜色素雅却明显质料上乘的汉裙,在一群粗犷的匈奴贵族和穿着艳丽皮袍的女眷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小口啜饮着马奶酒,眉头微蹙,似乎很不习惯那浓烈的味道,偶尔抬眼看向主位上的冒顿,眼神里充满了依赖和仰慕。
我坐在冒顿的另一侧,安静地用银刀切割着盘中的羊肉,听着身边几位老族长忧心忡忡地低声交谈。
“大阏氏,今年的草场……西边那片,旱得厉害,草都黄了尖儿,怕是撑不到深秋。”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族长巴图,眉头拧成了疙瘩,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牛羊都瘦了,再这样下去,过冬的膘情怕是……”另一位族长格根也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焦虑:“还有南边那几个小部落,蠢蠢欲动,听说私下里和汉地的商人来往很密。
大阏氏,您看是不是……”我放下银刀,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压下心头因草场消息带来的沉重。
草原是牧人的命,草情不好,就意味着饥饿、争斗,意味着整个部族的根基在动摇。
“巴图大叔,”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带着安抚的力量,“西边的旱情我已知晓。
明日一早,我会亲自带人去查看水源,看能否引水救急。”
“另外,让族里经验最老的牧人,把瘦弱的牛羊和健壮的分开,先紧着母畜和幼崽,精料也要匀着用,能保多少是多少。”
巴图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点光
,连连点头:“好,好!
有大阏氏安排,我们就安心些。”
我转向格根:“至于南边那几个部落……格根族长,你手下的人眼睛最亮。
派几个机灵的,扮成行商,去探探他们的底细,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又和哪些汉商有勾连。
摸清了底,我们才好应对。”
“明白!
大阏氏放心!”
格根用力拍了拍胸脯。
“另外,” 我沉吟了一下,“传我的话给各部,今年冬牧场的划分,要提前准备。
让各家的青壮,把靠近山坳、能避风雪的几块好地界都清理出来,多备些干草。
老天爷不赏饭,我们得自己把饭碗端牢些。”
“是!”
几位族长脸上的忧色稍霁,纷纷应诺。
在他们心中,我这个大阏氏处理这些关乎生存的事务,远比沉迷于新宠的单于更值得信赖。
(4)就在这时,一阵略显突兀的丝竹之声响起,虽然简单,却婉转悠扬,在这片充斥着马头琴粗犷调子和豪迈歌声的草原上,显得异常陌生和……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只见云裳不知何时已站到了篝火旁的空地上。
她换了一身轻薄的纱衣,水袖飘飘,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身段显得更加玲珑有致。
她随着那丝竹的节奏,轻盈地旋转、下腰、甩袖,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汉地舞蹈特有的柔媚和婉约。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笑意,眼波流转,时不时飘向主位上的冒顿,那眼神像带着钩子,欲说还休。
喧闹的宴会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叫好声和口哨声,来自那些喝得面红耳赤的将领。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柔若无骨、步步生莲的舞姿?
那扭动的腰肢,那含羞带怯的眼神,像最烈的酒,点燃了他们血液里的野性。
“好!
跳得好!”
“再来一个!
哈哈!”
“单于好福气啊!”
冒顿斜倚在王座上,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握着金杯,嘴角噙着一丝志得意满的笑意,眼神毫不掩饰地追逐着篝火旁那个旋转的、柔弱的身影,显然对这份“献礼”极为满意。
云裳跳得更投入了,一个大幅度的旋转,水袖如流云般甩出。
然而,就在她转到我座位附近时,那看似无意的水袖,带着一股巧劲,猛地扫过我身前的矮桌!
“哗啦——!”
我面前那碗滚烫
的、金黄油亮的奶茶,被水袖结结实实地扫中,整个碗飞起,滚烫的液体瞬间倾泻而出,尽数泼洒在我的深红色皮袍的前襟和下摆上!
浓烈的奶香和茶腥味混合着滚烫的温度,瞬间浸透了厚实的皮毛,黏腻湿冷地贴在了我的皮肤上,烫意和湿冷同时袭来。
周围的喧闹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惊愕。
云裳也“啊”地惊呼一声,停下了舞步,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慌失措,像是被吓坏了的小鹿。
她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湿透的衣袍,又飞快地抬眼看向主位,眼圈迅速泛红,泫然欲泣。
“单于……” 她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响起,又娇又怯,充满了无限委屈,“我……我不是有意的……是这袖子太长了……姐姐……姐姐她……”她说着,竟真的挤出几滴眼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脚步踉跄着,直直扑向冒顿的方向。
她柔弱无骨地扑倒在冒顿的脚边,双手紧紧抓住他皮袍的下摆,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泪水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声音带着颤抖的哭音:“单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她……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我这就去给姐姐赔罪……”她作势就要挣扎着起来,那副样子,仿佛我下一刻就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5)整个宴会场地死一般寂静。
只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目光在我湿透的衣袍、云裳委屈的泪脸以及王座上沉默的单于之间来回逡巡。
冒顿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低头看着脚边哭得浑身颤抖的云裳,眉头紧锁,眼神里掠过一丝明显的不悦和烦躁。
他放下酒杯,大手一伸,几乎是有些粗鲁地将云裳从地上拽了起来,拉到自己宽大的王座上,让她紧挨着自己坐下。
“哭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呵斥,但那只揽住云裳肩膀的手臂,却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强硬。
他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地刺向我,语气冰冷而充满压迫感:“阿提娜,一件袍子而已。
云裳胆子小,经不起吓,别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
滚烫的奶茶泼在身上的感觉还未完全消退,黏腻湿冷的袍子紧贴着皮肤。
我看着他
怀中那个瑟瑟发抖、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云裳,又看着他投来的、充满警告和偏袒的冰冷目光。
心底那根紧绷的弦,“铮”地一声断了。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怒意瞬间冲上头顶,压过了那烫人的湿意。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在冒顿那带着警告的冰冷目光下,我缓缓地、极其清晰地站了起来。
沾满奶茶的皮袍沉甸甸地贴在身上,让我每一步都带着粘滞感,但我挺直了脊背,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王座。
篝火的光跳跃着,映在我脸上,也映在云裳那双还含着泪、却隐隐透出一丝得逞和挑衅的眼睛里。
我停在了王座前,离云裳只有一步之遥。
我能清晰地看到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看到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时间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我的手臂猛地抬起,带着积压了太久的怒火和草原赋予的力量,迅疾如电!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死寂的夜空中!
这一巴掌,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结结实实地扇在了云裳那张柔美白皙的脸颊上!
巨大的力道让她整个人都从王座上歪倒下去,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痛呼。
她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惊恐地瞪着我,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清晰的五指印赫然浮现。
(6)整个宴会场地,落针可闻。
连篝火的噼啪声都仿佛消失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石破天惊的一巴掌震得目瞪口呆,包括主位上的冒顿。
他揽着云裳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错愕和随即升腾的暴怒清晰可见。
我没有看冒顿那张瞬间变得铁青、酝酿着风暴的脸。
我的目光,如同冰锥,死死地钉在跌倒在地、捂着脸颊、正用怨毒眼神剜着我的云裳身上。
我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冰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冰块砸在冻土上,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下:“云裳姑娘,这里是匈奴的王庭,不是你们汉地深宅的后院。”
我微微俯身,目光如刀,刺入她因疼痛和惊骇而缩紧的瞳孔,“草原的规矩,弄脏了别人的皮袍,就得用自己的来赔。
记住了吗?”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云裳捂着脸,身体筛糠般抖着,那怨毒
的眼神被更深的恐惧覆盖,她下意识地往冒顿的脚边缩去,呜咽着:“单于……单于救我……阿提娜!!”
一声暴怒的咆哮终于炸响,如同受伤的猛兽。
冒顿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几乎将我笼罩。
他额角青筋暴跳,双眼因为狂怒而充血,猩红一片,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是要将我撕碎。
“你疯了?!
竟敢在王庭动手!
谁给你的胆子!”
他一步跨下王座,巨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酒气和暴戾的气息。
“单于!”
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是左贤王。
他一个箭步上前,试图挡在我和暴怒的冒顿之间,急声道:“大阏氏她……滚开!”
冒顿看也不看,蒲扇般的大手狠狠一挥,带着千钧之力。
左贤王猝不及防,被这一掌直接掼开,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7)冒顿的怒火完全聚焦在我身上。
他几步就逼到我面前,巨大的阴影将我完全吞没。
浓烈的酒气和属于猛兽的暴戾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他猛地伸出手,那粗糙、布满厚茧、曾捏碎过无数敌人喉骨的大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攥住了我的手腕!
剧痛瞬间传来,骨头仿佛都要被捏碎!
“好!
好得很!”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寒意和狂怒,“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单于?
敢动我的人?
谁给你的规矩?!”
手腕的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但我没有挣扎,也没有低头。
我抬起头,迎着他那双因暴怒而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篝火的光芒跳跃在我眼中,映不出丝毫畏惧,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烧的火焰。
“我的规矩?”
我清晰地开口,声音因为手腕的剧痛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我的规矩就是天狼神看着的这片草原!
我的规矩就是族人的牛羊要有草吃,孩子要有奶喝!
我的规矩就是不能让一条藏在羊群里的毒蛇,毁了整个部落!”
我的目光越过他愤怒的肩膀,直刺向地上那个正捂着脸、透过指缝怨毒地盯着我的云裳。
“单于,你带回的,究竟是易折的月光,” 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穿透夜空的锐利,“还是裹着蜜糖的穿肠毒药?!
”(8)宴会那晚的冲突,像一块沉重的乌云,沉沉地压在王庭上空。
单于的暴怒是公开的,他毫不掩饰对我的冷落和惩罚——我的毡帐外,多了两名他亲卫队的武士,名为“保护”,实为监禁。
任何人,包括平日里常来议事的几位老族长和左贤王,想要见我,都必须经过亲卫的通传,甚至被直接挡驾。
云裳则成了王庭里最耀眼的新月。
她搬进了离金顶王帐更近、更为华丽舒适的一座新毡帐,出入皆有侍女簇拥。
单于几乎夜夜留宿在她那里,赏赐如流水般送进她的帐中——精美的丝绸、璀璨的珠宝、汉地才有的珍馐点心。
她穿着华贵的衣裳,在王庭里走动,姿态依旧柔弱,但眉眼间那抹怯懦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志得意满的矜持。
偶尔远远地与我视线相撞,她甚至会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胜利者的浅笑。
而我,被困在自己的帐中,消息闭塞。
只能透过小小的帐门,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听着风声带来的远方隐约的牛羊叫声,还有巡逻武士沉重的脚步声。
吉雅是我唯一还能接触到的、传递零星信息的人。
她总是小心翼翼地避开门口的守卫,在送饭或整理物品时,飞快地告诉我一些外面的情况。
“大阏氏,” 吉雅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虑,“西边的草……更黄了。”
“巴图族长的孙子,那个叫巴特尔的壮小子,今天早上……在放牧时突然从马背上栽下来了!
浑身滚烫,像烧红的炭,嘴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吐了好些白沫!”
<“族里的萨满去看了,说是……说是被邪灵附体了!
用了药草,跳了大神,可人还是抽抽着,眼看……眼看就不行了!”
吉雅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巴图族长急得快疯了,在您帐外转了好几圈,可那些守卫……”我的心猛地一沉。
巴特尔,那个像小牛犊一样壮实、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的孩子!
邪灵附体?
不,草原的孩子没那么脆弱!
这症状……“还有,” 吉雅的声音更低了,带着恐惧:“不止巴特尔一个了!
格根族长他们部落里,也倒下了两个半大的孩子!
症状一模一样!
高烧、抽搐、口吐白沫……萨满
们都说……都说这是天狼神降下的惩罚!”
“是因为……因为王庭里有人触怒了神灵!
现在……现在族里人心惶惶,都在私下里议论……”后面的话吉雅没说,但那沉重的暗示如同冰水浇下。
王庭里触怒神灵的人?
矛头会指向谁?
那个被单于冷落、甚至被斥为“不懂规矩”的大阏氏?
还是……那个来历不明的汉女?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比那碗泼在身上的奶茶更冷。
这绝非偶然!
孩子接连倒下,症状诡异,萨满束手无策,流言直指王庭……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然收紧。
“吉雅,”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却异常急促:“你想办法,去弄一点巴特尔吐出来的东西,或者他喝过的水,用过的碗!
用干净的小皮袋装好!
再想办法,悄悄告诉我,云裳那边最近有没有人出去过?
特别是……去水源或者草场那边?”
吉雅被我眼中骤然迸射出的凌厉光芒吓了一跳,随即用力点头:“我……我试试!
大阏氏,您怀疑……快去!
小心点!”
我打断她,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9)吉雅匆匆离开。
我坐回毡毯上,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袍角。
高烧、抽搐、口吐白沫……这症状,让我想起很小的时候,听部落里最老的老牧人讲过的一个故事。
他说,在遥远的南方,靠近汉人边城的地方,生长着一种草,开白色的小花,很不起眼。
但它的根茎磨碎了,混在水里或者食物里,牛羊吃了会发狂,人吃了……就会像被恶鬼缠身一样!
难道……真的是毒?!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
帐外的天色由灰转暗。
终于,在暮色四合时,吉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帐门口,她手里提着一个不起眼的食盒。
门口的守卫照例盘问了几句,吉雅赔着笑,说是给我送晚餐。
守卫掀开盖子草草看了一眼,便不耐烦地挥手放她进来。
吉雅放下食盒,动作麻利地摆出食物,同时借着身体的遮挡,飞快地将一个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小包塞进我手里。
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湿冷感。
“大阏氏,是这个!
我……我从巴特尔吐的秽物里刮了一点……” 吉雅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后怕:“还有,云裳姑娘那
边……她身边的侍女娜仁,前天下午,说是去采野花给姑娘插瓶,往西边草场的方向去了!
去了挺久!”
西边草场!
正是巴特尔放牧的地方,也是最早出现旱情、草情最差的地方!
我的心跳得如同擂鼓。
我接过那个油纸包,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角。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酸腐和某种奇特苦涩的气息冲入鼻腔。
借着帐内昏暗的油灯光,我看到里面是一些黄绿色的、粘稠的糊状物。
我凑近,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着那股苦涩的气味。
很淡,混杂在呕吐物的酸臭中,但我从小在药草堆里打滚的记忆被唤醒了。
没错!
是“疯马草”根茎特有的那种苦味!
虽然微弱,但绝不会错!
“吉雅,”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微微发哑,“守好帐门!”
我迅速起身,从帐壁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用整块黄杨木雕成的旧药匣。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里面是一些草原上最常用也最珍贵的草药。
我飞快地翻找着,终于在最底层,找到几片早已干枯发黑、形状特殊的草叶——这是“疯马草”的伴生解药,“清心草”!
时间紧迫!
我取出一片干枯的清心草叶,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用力咀嚼起来。
一股极其强烈的、如同火焰灼烧般的苦涩感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直冲头顶,辣得我眼泪几乎要流出来。
但我强迫自己吞咽下去。
我必须亲自去!
必须亲眼确认!
必须拿到证据!
我走到帐门边,猛地掀开了厚重的门帘!
门口的两名守卫被我的动作惊得一怔,下意识地按住了腰间的刀柄。
“让开!”
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决绝,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他们的脸,“我要去看巴特尔!
立刻!”
守卫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大阏氏,单于有令……单于的令,是让你们看着我死在这帐里吗?!”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压已久的怒火和此刻孤注一掷的决绝:“巴特尔是巴图族长的孙子!
是部族的未来!
他现在命悬一线!
若他死了,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
还是你们想看着天狼神的怒火,烧遍整个草原?!”
我的话语像重锤,砸在守卫的心上。
提到巴图族长,提到部族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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